我能聽到班上轉校生的心聲。
她故意把自己的參賽畫作弄壞放在我課桌裏誣陷我,哭著說:“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畫得比你好......”
所有人都指責我,包括我的竹馬陸景琛。
他逼我道歉。
我搖頭,哭著說不是我。
同時,聽到轉校生的心聲:“最喜歡這種竹馬誤會青梅的戲碼了,有個無腦護著我的冤大頭真好。”
陸景琛冷酷的話將我拉回:“道歉會死嗎?”
我苦笑著。但願你聽到她的心聲還能這麼說。
所以,當我的心聲能共享時,我毫不猶豫選擇了陸景琛——
1
課間休息時,文藝委員蘇瑤的參賽畫作不見了。
教室被翻得亂七八糟。
最後在我的課桌裏找到,還被劃得亂七八糟。
她臉色煞白,卻強裝鎮定,問道:“安然,我沒得罪你吧,為什麼要弄壞我的畫?”
我還在疑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又聽到蘇瑤說:“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畫得比你好,但你也不能這樣啊,這次比賽對我很重要,如果獲獎至少有5000元獎金,這筆錢能給我媽買好多營養品。”
“對你來說不過是買件衣服的錢,可對我來說意義完全不同。”
說著說著就帶上了哭腔。
“人又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我努力畫畫,好不容易有這次機會,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窮就是錯嗎?就該被你欺負嗎?”
她這話一出,周圍的同學立刻開始為她打抱不平。
“安然憑什麼嫉妒別人。”
“不就是家裏有點錢嗎,欺負窮人算什麼本事。”
眼看場麵要失控,我連忙解釋:“蘇瑤,我從來沒有嫉妒你,更沒有欺負你。我也不知道你的畫為什麼會在我課桌裏,但我沒拿,更沒有弄壞,肯定是有誤會。”
就在這時,我聽到蘇瑤的心聲:“你當然不知道咯,因為是我自己弄壞放進去的呀。”
“一群笨蛋,還不是任我擺布,真傻。”
不知怎麼回事,從蘇瑤第一天轉來班上,我就能聽到她的心裏話。
此刻,得知真相的我雙手緊握,氣得渾身發抖。
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她自導自演。
蘇瑤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眼淚止不住地流,哽咽著說:“你這什麼意思?難道是我自己把畫弄壞放在你課桌裏的?”
跟她關係好的同學小聲附和:“安然也太過分了,人證物證都在,還不承認。”
我臉漲得通紅,大聲說:“蘇瑤,這事到底怎麼回事你最清楚,你哭什麼?該哭的是我。”
“我自問沒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誣陷我?”
隻見陸景琛分開人群大步走來,輕輕拍了拍蘇瑤的肩膀。
我剛泛起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無聲安慰好她,才抬頭看我,眉頭緊皺,冷冷地說:“安然,你適可而止。”
陸景琛什麼都沒問,就站在蘇瑤那邊指責我:“蘇瑤的畫為什麼偏偏出現在你的課桌裏,而不是別人的課桌裏?”
“弄壞了就承認,好好跟蘇瑤道歉求原諒會死嗎?”
“叔叔阿姨送你來學校是學知識的,不是讓你仗著有錢就欺負同學。”
他說的每句話都像一把刀刺進我心裏。
旁邊的同學們不再竊竊私語,而是大聲議論起來。
“陸景琛和安然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都這麼說了,肯定是安然的錯。”
“怎麼這麼壞,不僅弄壞別人的畫,還是參賽作品。”
“連自己的竹馬都看不下去了,真過分。”
腦海裏再次響起蘇瑤的心聲:“最喜歡這種竹馬誤會青梅的戲碼了,有個無腦護著我的冤大頭真好。”
“安然,你輸定了。”
我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陸景琛高大的身形襯得她越發嬌弱,她也看過來了,給了我一個得意的眼神,仿佛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
我肯定不會任由她汙蔑,挺直脊背說:“沒做就是沒做,調監控就能真相大白。”
還有幾個理智尚存的同學低聲說,看安然這個樣子,可能真不是她,說不定有什麼隱情?
蘇瑤的眼睛哭得紅紅的,楚楚可憐地看著陸景琛。
陸景琛拍了拍她的手臂,轉而看向我,低低地笑了一聲,嘲諷道:“說吧,你又花了多少錢買通監控室的人?”
臉上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我怔怔地盯著他。
越看越覺得陌生。這個以前說會永遠相信我、保護我的人,如今為了別人竟站在了我的對立麵。
蘇瑤扯了扯陸景琛的衣角,輕聲說:“沒事,我們就去看看,滿足她的要求。”
這個時候我還在想,看了監控就能洗清我的冤屈。
顯然我太天真了。
監控室的大叔說監控早上就壞了。
我整個人都懵了。
陸景琛聳聳肩,仿佛在說‘看吧,我就知道’。
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他懶散地靠在欄杆上,譏笑:“安然,你為了陷害蘇瑤還真是煞費苦心。”“就這麼怕她超過你?”
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無端的難堪和無助淹沒。
瞬間鼻子發酸,眼淚模糊了視線。
2
我和陸景琛小時候是鄰居。
原本不認識,有次他被別的小朋友搶了玩具,我像個小英雄突然出現把玩具搶回來還罵走了那些小朋友。
他對我的好感度瞬間爆棚,眼睛亮晶晶的,說以後他來保護我,我說你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怎麼保護我?
因為我這句話,他去學了武術。
後來我們經常一起玩,才發現彼此同病相憐,爸媽都忙工作,很少回家,家裏隻有保姆阿姨。
內心孤獨又渴望關愛。
從此,我們走進了彼此的心裏,常常在夜晚互相傾訴,彼此安慰,他說我是他的小公主,不管發生什麼,都會堅定地站在我身後。
確實如此,多年來,誰要是欺負我,他絕對不會放過。
漸漸地,我習慣了他的守護。
直到蘇瑤出現,陸景琛說:“蘇瑤那麼柔弱,家裏又窮,全靠自己努力畫畫爭取機會,不像你,要什麼有什麼。”
“我都不心疼她就沒人疼了,你能不能懂事點?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他的大男子主義和保護欲被激發,享受被示弱的人依賴的感覺。
就像現在,蘇瑤抽泣幾聲,他瞪著我,聲音冷得像冰:“你哭什麼?以為哭就能讓我同情你?”
“你做錯事還有理了?我告訴你安然,我不會同情你,隻會覺得你討厭。”
而此時,我又聽到蘇瑤的心聲:“嘖,這男人也太傻了,就算不相信自己的青梅竹馬,也不用這麼過分吧。我要是安然,心都碎了。”
“還說隻在乎安然,也就這樣,蠢貨,我勾勾手指就迫不及待跑過來了。”
“不過這種冤大頭誰會嫌多呢。”
我苦笑著。
忽然在想,如果有一天他聽到了蘇瑤的心聲會是什麼反應?
我想走,卻被陸景琛一把拉住,他眼底一片冷漠,厲聲說:“想走?”
“給蘇瑤道歉。”
“我不道歉,我沒做錯,為什麼要道歉。”
我繃直身體,微微仰頭,倔強地盯著他。
同學的目光讓我如芒在背。
“應該是陸景琛喜歡上了蘇瑤,安然嫉妒才弄壞蘇瑤的畫,蘇瑤太可憐了,安然太壞了。”
“沒想到安然這麼惡毒,以後我都不敢跟陸景琛說話了,要是被她看到肯定沒好果子吃。”
“道歉!必須道歉!”
沒有人聽到我的辯解,他們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裏,指責的話像潮水般湧來,壓得我喘不過氣,恨不得立刻消失。
而陸景琛是第一波湧來的潮水。
他一拳砸在旁邊的牆上,滿臉憤怒,說:“好,很好,你不道歉是吧,以後別來找我,就當我不認識你。”
盡管蘇瑤一副被嚇到的樣子,還是連忙拉著他的手查看,帶著哭腔說:“不準你傷害自己。”
“她不道歉就算了,我的畫也回不來了,我隻能重新畫了。”
陸景琛不打算罷休,可上課鈴響了,人群很快散去。
我埋著頭回到座位。
這節是數學課,老師很嚴厲,同學們背地裏都叫他“冷麵殺手”。
前幾天發了試卷做練習,老師挨個收,我明明放在文件夾裏,
卻怎麼也找不到,急得滿頭大汗。
老師臉色一沉,我咬著嘴唇,不得不把手伸過去。
尺子一下下落在手上,毫不留情,打得我手掌紅腫,傷痕累累。
打完,老師冰冷地說:“下不為例,去後麵站著。”
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疼得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來,我學習不算差,但也不算特別努力,一直給老師的印象還算乖巧。
第一次被罰站,在眾目睽睽之下,四十五分鐘的一節課,我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下課鈴一響,陸景琛邁著散漫的步伐向我走來,將手裏的試卷撕得粉碎,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你今天不聽話,這是給你的懲罰。”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知道錯了就去跟蘇瑤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喉嚨像被什麼哽住了,難受得說不出話。
心裏最後那根弦徹底斷了。
3
我去食堂吃飯的時候人已經很少了,打了一份糖醋裏脊坐在角落,以前最愛吃的食物今天卻毫無食欲。
蘇瑤不知什麼時候坐在我對麵,擺弄著她廉價的發卡,眼裏帶著一絲挑釁,笑著說:
“安然,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畫為什麼會在你課桌裏?也很好奇是誰弄壞的吧?”
我站起來拍了拍手,將手中的飲料潑到她臉上,直截了當地說:“蘇瑤,你惹我之前想過後果嗎?”
“我想讓你在這所學校待不下去輕而易舉,甚至沒有學校敢收你,沒有公司敢用你的家人,讓你在這座城市無處容身,你說你哪來的膽子在我麵前囂張?”
蘇瑤聲淚俱下地說:“是,我承認你家境好,有錢,可有錢就能為所欲為,斷別人前途嗎?”
而她的心聲:“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還不是靠父母的寄生蟲,有什麼好得意的,沒用的東西,連自己竹馬都守不住。”
“你竹馬就差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了,你還裝什麼高貴。”
我雙手抱胸,冷笑:“有錢就能為所欲為,不信你再試試。”
她氣勢洶洶地來,灰溜溜地走。
下午第一節課後,班級群因為一段錄音炸開了鍋。
是中午我在食堂跟蘇瑤的對話。
蘇瑤攔在我麵前,眼睛哭得紅紅的,可憐兮兮地說:“安然,不是我,我不知道這錄音從哪來的,求你放過我和我家人。”
這時,陸景琛匆匆趕來,擋在蘇瑤身前,用力把我推開。
力道太大,我撞到後麵的桌子,腰磕在桌角上,傳來一陣劇痛。
他眼裏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後皺起眉頭:“安然,你整天在高傲什麼?以前你們家不也就是個小商販,還在這裝?”
“有我在,你別想動蘇瑤一根汗毛。”
“還有,從今天起,我會讓我爸媽終止和安家的一切合作。”
蘇瑤朝我得意地一笑。
那笑容裏的意思,她懂,我也懂。
此時此刻,她的心聲:“安然,你鬥不過我的,我會讓你失去一切,陸景琛隻是個開始。”
“你要是再敢為難我,我不會放過你。”
陸景琛說完就拉著蘇瑤走了。
出了校門,我看到一輛熟悉的車。
“媽,你怎麼來了?”
“忙了大半年,終於有時間陪陪我的寶貝女兒了。”
我靠在她懷裏,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說:“媽媽我好想你。”
媽媽拍了拍我的背,輕聲問:“怎麼了?在學校受欺負了?”
想到什麼,我直起身子,像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嚴肅地說:“媽媽,畢業後我不想去法國讀書,想一個人去意大利。”
因我和陸景琛的關係,兩家父母關係也很好,合作密切,都默認了我們的事。
早在去年就商量好高中畢業送我們出國,一是深造,二是增進感情。
媽媽驚訝地問:“跟景琛吵架了?”
“如果我說他是個是非不分的人,媽媽你信嗎?”
“信。”
媽媽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說:“媽媽尊重你的選擇。”
我感動地抱住媽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她。
與此同時,腦海裏響起一個機械童聲:“小八我終於被激活啦,恭喜宿主可以使用心聲共享的功能,請選擇共享之人。”
我又驚又慌,通過意念交流一陣後,才明白這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叫係統,為什麼綁定我暫且當作命運的安排。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把聽到的心聲共享給別人。
也就是說我選擇了陸景琛。那陸景琛就能聽到蘇瑤的心聲!!!
所以,陸景琛聽到蘇瑤的心聲會怎樣?......
“請宿主再次確認,心聲共享之人是否綁定陸景琛?”
“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