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裴時安結婚六年。
圈子裏的人都說他愛我如命。
但就在得知懷孕那天,我收到了他和小助理一張又一張的親密照片。
小姑娘天真嬌嫩,發消息給我示威。
而我如她所願,打掉孩子,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裴時安的生活。
後來,裴時安卻發了瘋。
他在俄國漫天的大雪中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原諒他。
可是,當初明明是他說的,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萬根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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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還未凸起的小腹,我心中是藏不住的欣喜。
我和裴時安結婚六年,如今才迎來這個孩子。
他那麼喜歡孩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拿起手機,想要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他,卻突然收到一個陌生的好友申請。
粉嫩的頭像可以看出來對麵是個女生,我有些疑惑,但還是通過了申請。
添加成功後,還沒等我詢問,她就發來幾十張照片。
每一張上都是裴時安和一個女生的親密照片,裴時安的表情溫柔又寵溺。
我攥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用力,攥得指尖發白。
對麵得寸進尺地發來消息。
下一秒她又發過來一些尺度更大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抱著她在床上親吻,衣物散落一地,發生過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女孩故意拍的角度刁鑽,穿著黑絲的長腿筆直修長,曖昧地搭在男人的腿間。
張張照片都能拍到裴時安滿是欲色的眉眼,像是故意拍過來刺激我的。
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到底是誰?”
對麵毫不遮掩。
“我叫許檸夏,是裴總新招的助理。”
“裴總說他喜歡新鮮,我年輕又漂亮,可以滿足他的一切需求。”
“姐姐,你年紀這麼大,怕是裴總已經看不上你了。”
“姐姐,裴太太的位置還是趁早讓出來吧。”
許檸夏一句又一句,好似在挑釁我的怒氣。
她發來消息,問我什麼時候離婚。
我死死地攥著手機,看著上麵對方發來的消息,指甲掐進手心。
“裴時安,裴時安。”
我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
下一秒,我便止不住地幹嘔起來。
直到我再也吐不出一絲東西,我的意識才逐漸回籠。
鋪天蓋地的絕望席卷而來,好像有人攥住我的心臟,用力地擠壓著。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平靜下來後拿起手機撥通了兩個號碼。
“您好,請幫我預約明天的流產手術。”
“您好,請幫我擬定一份離婚協議,越快越好。”
從手術室出來時,我麵色慘白。
醫生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囑咐我幾句。
“以後要注意保養好身體,不然以後懷孕可難了。”
我麻木地點了點頭,將手撫上小腹,一行清淚從我眼中滑落,整個世界都灰蒙蒙的。
明明昨天我才知道寶寶的到來,今天我就親手扼殺了它。
我真是個狠心的母親。
我渾渾噩噩地往出走,卻在門口看見了裴時安。
他正扶著許檸夏小心翼翼地從台階上下來,神色是藏不住的寵溺。
小姑娘白嫩的腿上隻不過破了一塊,他就慌亂得不得了。
裴時安摸了摸她的頭,像是在囑咐她小心點。
在我的角度看,如果裴時安不是我的丈夫的話,我會覺得他們般配極了。
或許是我的目光有些灼熱,裴時安突然抬起頭。
他看到我時,向來波瀾不驚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即便與許檸夏拉開距離。
裴時安語氣僵硬地解釋道:“這是我的助理,她工作的時候腿受傷了,我就把她送過來了。”
“我們......我們隻是上下級,嫿嫿不要多想,嗯?”
裴時安話語剛落就找了個理由把許檸夏打發走了,他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來驗證他對我的忠誠。
隻可惜,他沒看見小姑娘臨走前的得意表情。
下一秒,他注意到我慘白的臉,快步向我走來,聲音急切。
“嫿嫿,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臉色這麼差?”
“是不是痛經又嚴重了?”
他伸手想要摸我的臉,被我不動聲色地躲開。
裴時安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原地,隨即他用力將我擁入懷裏。
他蹭了蹭我的發頂,低聲哄道:“對不起,嫿嫿,都是老公的錯,明知道你這兩天會不舒服還沒有陪你。”
“老公發誓,以後一定會改的,嫿嫿別生老公的氣好不好?”
“我現在就回家陪著嫿嫿好不好?”
剛流產的身體使不上一絲力氣,我隻能僵著身子,任由他擁入懷裏。
“我沒事。”
我無力地靠在裴時安懷裏,聲音沙啞地開口,任由淚水打濕衣衫。
發覺我哭了,裴時安擁著我的手更加用力,好似要將我融進懷裏。
半晌,我聽見他開口,語氣輕柔。
“嫿嫿別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乖,嫿嫿不哭了,老公帶你回家好不好?”
我抬起眼,淚眼蒙矓地看著他。
裴時安臉上的心疼不似作偽,他似乎真的很擔心我。
可他一邊說愛我,一邊卻出軌,這算什麼呢?
他摸了摸我的頭,用指腹蹭了蹭我的眼睫,“不哭了,老公帶你回家。”
打開車門,我就聞到一股女士香水的味道,不是我常用的那款。
一想到許檸夏發過的照片有他們在車裏廝混的痕跡,我就不受控製地幹嘔。
見我難受,裴時安急匆匆擁住我,動作輕柔緩慢地拍著我的背,“嫿嫿,不急不急,緩一緩。”
他毫不在意地將手捧在我麵前,語氣焦急,“嫿嫿吐出來,吐出來就好了。”
我眼角含淚,看著他這副模樣,心像是被鈍刀子割過一樣。
裴時安,你的愛真的可以演出來嗎?
曾幾何時,裴時安眼睛亮晶晶地對我說,他的車以後隻給我一個人坐。
他說,虧妻者百財不入,愛妻者風生水起。
可是現在,他風生水起之後還是辜負了我。
邁巴赫後座裏的空間很大,我卻覺得有些局促。
我瑟縮在角落裏,看著裴時安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在懷裏,絲毫不嫌棄我剛才的模樣。
他低聲哄著我,“嫿嫿乖,嫿嫿乖,老公帶你回家。”
我麻木地聽著他說的話,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
見我沒有回應,裴時安臉上是藏不住的焦急。
嫿嫿怎麼不理他?
會不會嫿嫿已經發現他出軌了?
想到這種可能,裴時安的眉頭越蹙越深。
不,不可能,他藏得天衣無縫,嫿嫿不會知道的。
他看向懷裏的人,突然就放下心來。
嫿嫿一定是不知情的,否則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安分地待在他懷裏。
想到這,他又將我摟緊幾分。
良久,我才緩緩開口,“困了。”
裴時安聽到我的話,才如蒙大赦般地長舒一口氣。
“嫿嫿安心睡吧,老公在呢。”
我輕輕閉上眼睛,不再回應。
裴時安小心翼翼地將我放在床上,貼心地掖好被角。
他以為我睡過去了,便守在我身邊。
可當我半夜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卻聽見許檸夏給他打電話。
夜裏萬籟俱寂,我連他們的交談都聽得一清二楚。
電話裏許檸夏的聲音聽起來很委屈,“時安,你來陪陪我好不好?”
“我腿好疼,我好害怕。”
許檸夏的聲音帶著哭腔,令人心疼。
裴時安有些糾結,“可是嫿嫿她睡著了,我陪了她好久,她才好不容易睡下。”
許檸夏那邊似乎哭得更凶了,“我不管,你快來,否則以後我就不讓你碰了。”
我聽到裴時安聲音變得喑啞,隨後有些無奈地開口。
“好好好,你別哭了,我馬上過來。”
“小妖精,這可是你自找的,一會可不許求饒。”
掛斷電話後,裴時安小心翼翼地進了臥室。
我急忙把自己塞進被子,裝作睡熟的樣子。
裴時安見我沒有反應,便抬手摸了摸我的臉,隨後在我臉側落下一吻。
“嫿嫿,你乖乖睡覺。”
“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轉身出了門。
他走後,我睜開眼睛,看著他的背影,淚水決堤般落下。
這就是我愛了十年的男人。
現在,他在我剛流產完虛弱不堪的時候去陪著另一個女人。
或許這對裴時安來說,隻是翻雲覆雨的一個夜晚。
可對我而言,卻是紮在我心口的利劍,將我原本就支離破碎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我枯坐了一夜,也耗盡了我對裴時安的最後一絲情誼。
早晨,我拖著疲憊的身子下了樓。
卻沒想到,裴時安正在做早飯,見我下樓,他抬眼溫柔地看著我。
“嫿嫿你起來了,怎麼不多睡一會?”
男人神清氣爽,臉上是藏不住的饜足。
我在心裏冷笑,真是難為他了,昨晚還在和別的女人親密,今天就早早回來演戲。
見我遲遲沒有說話,裴時安伸手碰了碰我的臉蛋,聲音關切。
“嫿嫿,是肚子還痛嗎?”
裴時安坐在我身邊,攬住我的腰,大手撫上我的肚子輕輕按摩。
我下意識皺起眉頭,有些抗拒他的觸碰。
他卻沒察覺我的變化,依然溫柔地哄著我,“嫿嫿乖,這樣是不是就舒服一點了?”
我推搡開他,強忍著惡心,“裴時安,你昨晚在哪?”
裴時安眸光微動,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瞬,卻還是溫聲細語地開口,“昨天公司臨時有事,我回去處理了一下,我看你睡著了就沒叫醒你。”
我的手握得緊緊地,眼眶紅紅的。
他是不是當我是傻子,才會一遍又一遍地欺騙我。
裴時安起身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我,聲音和煦,“嫿嫿,怎麼了?是不是又難受了?”
我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
“我想吃你做的皮蛋瘦肉粥。”
裴時安眸光閃過一絲喜悅,應了聲,“老公現在就給你做。”
隨後轉身進了廚房。
我望著他的背影,心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裴時安,你究竟是在欺騙誰?
是欺騙我,還是欺騙你自己?
你如果不愛我了就放手,這樣對彼此都好。
裴時安,隻要你和我說一聲,隻要一句話就好,我不會霸占著裴太太的位置不放。
你若無心我便休,我又不是非你不可,何必這樣對待我呢?
我恍惚之間,他已經做好了。
“嫿嫿,你嘗嘗看,是不是和之前的一樣?”
裴時安將粥端到我麵前,小心翼翼地盯著我。
我舀起一勺粥放進嘴裏,明明是和之前是一樣的食材,我卻覺得味同嚼蠟。
在我看不見的角度,裴時安的眼神溫柔又深情。
我強迫自己咽下一口粥,裴時安這才鬆了一口氣。
“嫿嫿喜歡就好。”
裴時安坐在我身邊,輕聲細語地哄著我,偶爾為我布菜。
可是對他的厭惡積重難返,無論我再怎麼掩飾,裴時安還是看出了我的抗拒。
“嫿嫿,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搖搖頭,“沒有。”
裴時安抓住我的手,和顏悅色。
“嫿嫿,今早我不去公司了,在家裏好好陪你,好不好?”
我沉默不語,半晌才開口,“公司裏萬一有事怎麼辦?”
裴時安一臉認真,“我已經安排好了,嫿嫿,你最重要。”
我垂下眼簾,睫毛輕輕顫抖。
裴時安,我真的快要被你逼瘋了。
你一麵在我身邊體貼入微,一麵又和許檸夏曖昧糾纏。
裴時安,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我看著他的臉,想起他曾經對我的承諾,曾經對我許下的海誓山盟,隻覺諷刺。
這樣的日子,我一分一秒都不想過下去了。
於是我從包中拿出一遝文件,將那份離婚協議夾在其中。
我擠出一抹笑,“我想買下一家店,需要你的簽字,可以嗎?”
裴時安沒有察覺我的異樣,依舊溫柔地握著我的手。
“當然可以,嫿嫿的要求我都會滿足。”
“我們嫿嫿眼光好,選的店一定不錯。”
裴時安拿起文件,商人的本性想讓他細細端詳。
我不動聲色地製住他,語氣是少見的嬌嗔,“先不要看,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裴時安眸光顫了顫,隨後一把將我抱進懷裏。
“好,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隨即他爽快地簽下了協議,也許是因為他心中毫無疑慮,所以簽字的動作也毫不遲疑。
裴元年簽完後,眸光閃閃像是小狗求表揚般看著我。
我卻毫無波瀾,心裏盤算著趕緊離開。
我的手指敲敲打打,給許檸夏發了條消息。
“現在叫走他,我會如你所願。”
許檸夏動作很快,很快,裴時安的手機響了。
我看見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睛裏是一閃而過的欲望。
他麵色有些緊張,我佯裝不知。
“阿時,是公司的電話嗎?”
裴時安點點頭,“嗯,抱歉嫿嫿,公司出了點急事,我必須現在趕回去。”
我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這麼著急嗎?”
“嫿嫿,真的抱歉,這次真的很急。”
裴時安匆匆起身,拿起外套就離開了。
我望著他的背影,終於如釋重負地笑了。
他走了,我也該走了。
這些年來裴時安送我的禮物早被我整理出來,能送出去的,我就把它們都分發給別墅裏的傭人,像合照這樣不能送人的,我就把我的部分都剪掉,不給他留下一絲念想。
我將離婚協議和流產手術單放在桌子上最顯眼的地方,確保他回來一眼就能看到。
隨即我腳步輕快地離開別墅,搭上前往國外的航班。
這次是真的再也不見了,裴時安。
你的世界,從此以後,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