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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和薑星妍戀愛的七年,我向她求了98次婚,每一次都是失敗告終。

這次是我的三十歲生日,我第99次向薑星妍求婚。

她還是拒絕了。

我看著第99次布置的場地和精心準備的戒指,終於忍不住質問:

“每次你都說你那個青梅竹馬沒結婚,你就不能結婚。難道他一輩子不結婚,你也要一輩子拖著我嗎?”

薑星妍一把將戒指仍在地上:

“說了多少回了!我和周辰從小就約定好一起結婚,不能丟下對方。你明知道他有抑鬱症不能受刺激,你安的什麼心?”

她再一次為了周辰拋下我。

我看著被雨水和泥土淹沒的戒指,遣散了所有人。

這一次,我是真的放手了。

……

海邊精心布置的求婚場地,我呆呆地看著被扔在沙灘上的戒指,一動不動的保持單膝下跪求婚的動作。

這樣的場景,已經發生過98次了。

我甚至早就習慣了丟臉。

我跟薑星妍談了整整七年了,從我大四時的二十三歲,到如今的三十而立。

這些年,我向她求過98次婚,加上今天,已經99次了。

可每次,薑星妍都拒絕了我。

最開始,我以為她還沒那麼愛我。

直到她說,她是因為和她青梅竹馬的周辰從小定下的約定,他不結婚,她也不能提前結婚。

那時,我以為她隻是在用這個做借口,可能是我太心急了,也或許是她覺得還沒到和我走向婚姻的那一步。

我以為她是在考驗我,沒關係,我會讓她看到我的愛。

我可以等,我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

今天,是我的三十歲生日,也是我們的七周年紀念日,我特意選在這天求婚。

萬事俱備,甚至我們對彼此早已熟悉到心有靈犀。

我以為,考驗了七年,考驗我98次求婚了,她會答應的。

可我萬萬沒想到,她又拒絕了我。

從前是在考驗我,可七年了,還不夠嗎?

我真的不理解,終於忍不住質問她。

她不耐煩的嘖了一聲,當著一眾親朋好友的麵吼道:

“我說了多少次了,等阿辰結婚了再說!就算你再求100次,1000次,隻要阿辰不結婚,我就不結婚聽不懂嗎?什麼七年不七年的,我和周辰二十多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你這區區七年嗎?”

“為什麼非要在乎那一紙契約呢?我們現在這樣不就很好嗎?”

我控製不住打斷她:“那我呢?在你心裏周辰重要,我就不重要了嗎?”

“人生還有多少個七年能揮霍!你今天必須給我個準話!”

薑星妍冷哼一聲,下一秒,出乎所與人的意料。

她一把抓起我手上的戒指,掄起胳膊扔向海邊的沙灘。

然後冷冷的俯視著半跪在地上的我:

“這就是我的準話,你滿意了嗎?”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再一次拋下了我,留我一人麵對尷尬和無措。

我呆愣愣的跪著,想起一眾好友還在,衝他們露出一個尷尬至極的笑。

比哭還難看的笑。

其實在我前幾次求婚都失敗後,沒有朋友願意來為我的求婚現場助興了。

這次,我是抱著勢在必得的決心,把所有人都聯係上了叫過來。

沒想到,最後還是這個結果。

“吧嗒——”

天空忽然開始掉落雨點。

大家都歎了口氣四散而去。

我一個人站在雨中,四處尋找被薑星妍扔掉的戒指。

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生疼,還模糊視線。

過了很久,我終於找到了。

那枚我定製了一個月精心設計的戒指,陷在沙灘上,又被大雨衝刷著沙土陷進泥裏。

臟了。

我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有些頭暈。

我撿起那枚臟掉的戒指,扔進垃圾桶。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

打開手機,就看到周辰新發的朋友圈。

“無論我什麼時候需要你,你都會出現在我身邊。”

配圖是薑星妍靠在他肩上的照片,她笑得那麼開心,和剛才拒絕我時完全判若兩人。

其實,和薑星妍在一起後,我才知道周辰的存在。

那時,我就問過她,如果她喜歡的是周辰,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會糾纏。

但薑星妍每次都說我小氣,說我和她還有周辰之間的友情被我玷汙了。

“我和周辰要是真有什麼,早都談了好嗎!”

“我不都說了嗎,阿辰有抑鬱症,他的父母已經不在了,我答應過會一直陪著他,直到他結婚,我怎麼能不管他?”

每一次,每一次在我和薑星妍在一起時,周辰的一個電話就能輕易讓她丟下我去找他,理由總是他抑鬱症發作了,需要她。

這七年裏,無數次,無數次同樣的說辭,我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

我就想問,周辰難道就沒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嗎?沒有自己的親人或朋友嗎?

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搶走我的女朋友?

這不過是周辰為了把我從薑星妍身邊擠走的手段。

可笑的是,薑星妍這樣聰明的人,從未覺得有什麼不對,一次又一次地丟下我去找他。

直到這次,第99次求婚,她還是為了周辰不要我。

七年的時光,我終於徹底明白,在她心裏,我從來不是第一位,周辰永遠比我重要。

我打開家裏所有的酒,一瓶接一瓶,直到全部見底。

喝了吐,吐了繼續喝,直到胃開始灼燒痙攣。

我灌了幾粒胃藥和止痛藥,徹底昏睡過去。

就這樣大夢一場,醒來後,我就徹底清醒了。

這是最後一次,我為薑星妍傷心了。

或許是因為酒精的刺激,我的胃開始劇烈地疼痛,眼角不自覺地濕潤了。

這一夜,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客廳等待薑星妍。

過去,我總是擔心她晚上回來時,麵對漆黑的家會感到孤單,所以我總會留一盞燈,坐在沙發上等她,哪怕經常等到天明。

今晚,我睡的格外香,連一個夢都沒做。。

第二天清晨,我就醒了,果然,薑星妍一夜未歸。

我沒有像過去那樣打電話質問她,而是默默地為自己準備了早餐,吃完後就準備出門工作。

剛打算開門,薑星妍回來了。

她看到餐桌上空蕩蕩的,有些驚訝。

“我的早餐呢?”

薑星妍的胃一直不好,這七年來,我每天早上都會雷打不動給她準備早餐。

但今天,我隻是繼續換鞋,淡淡地回答:“我已經吃過了,你自己想辦法吧。”

或許她感受到了我的冷淡,薑星妍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輕輕地搖晃,語氣比昨天柔和了許多。

“長林,我知道我一直拒絕求婚是我不對,但周辰身邊真的沒人,我實在放心不下。你也不希望我帶著牽掛嫁給你吧?”

“等周辰找到了能陪他共度餘生的人,我就不用這麼操心了,那時,我也能全心全意地成為你的新娘,這樣不是更好嗎?”

“我和周辰真的隻是朋友,你不要再和我生氣了,好嗎?”

以前,薑星妍這樣溫柔地向我解釋,我早就心軟了。

但這次,我隻覺得心煩。

我平靜的抽出手,看也沒看她一眼:

“隨你。”

一到公司,就聽說部門有去國外分公司學習的機會,同事們都很積極。

其實,從畢業進公司到現在,我已經錯過好幾次這樣的機會了。

和我一起進來的同事,很多都報名去了回來後都升職加薪了。

但我因為不想和薑星妍分開太遠,就都沒去。

現在,我三十歲了,看看自己,事業沒起色,感情也一塌糊塗。

追了薑星妍七年,求婚都求了九十九次了,她還是不肯嫁給我,總說等沈川結婚了再考慮。

怎麼就能把自己過成這幅狗樣子呢?

可現在,我終於清醒了。

愛情不是最重要的,薑星妍更不是值得我為之放棄大好前程的人。

所以這次,我決定報名去國外學習。

領導聽到我的決定時,意外極了。

“長林,這次怎麼想通了?和薑星妍商量過了嗎?”他問。

我搖了搖頭,說:“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原地踏步太久了,也該是重拾鬥誌的時候了。”

領導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樣才對,男人一定要好好賺錢立業,這樣才能跟老婆長久。”

我苦澀的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開始專心工作。

這一天,我居然完全沒想起薑星妍,真是不再注意手機看薑星妍有沒有給我發消息。

我第一次發現,我的世界原來不圍著薑星妍轉也可以。

快下班的時候,薑星妍發消息給我,說想請我吃飯,補償我錯過的生日。

我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剛好跟她說清楚分手的事。

下班後,我看到薑星妍的車,直接打開後門坐了進去。

她問我為什麼不坐副駕駛,我沒說話,隻是注意到副駕駛上有件沈川的外套。

薑星妍每次開車,隻要沈川在,副駕駛都是他的。

我以前為這個跟她吵過,但她覺得我無理取鬧,對一個抑鬱症患者連基本的包容心和同情心都沒有。

因為這個事,我們吵過好多次架,結果還是我去低頭、

現在,即使沈川不在,他的外套也還在那裏,好像在提醒我什麼,明擺著在挑釁我。

但現在的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沒有回話,隻是麵無表情的撇了眼副駕的位置。

薑星妍下意識看了過去,瞥見落在副駕的內褲,略顯局促,急忙抓起塞進前麵的車櫃。

“昨天送周辰衣服濕了換了一件,他忘在車上了。”她輕聲解釋。

我淡淡點頭,表示理解,但依舊穩坐原位,沒有要換位的意思。

薑星妍回頭望向我,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啟動了車子。

路上,薑星妍不斷尋找話題與我交談,這是她慣用的和解方式。

從早晨的溫柔撒嬌,到現在的主動攀談,她能堅持這麼久,實屬難得。

過去,若她主動求和而我未予回應,接下來便是她生氣,然後我立刻服軟主動求和哄她開心。

從前的我,見不得薑星妍受一點委屈,於是,把所有委屈都留給自己,再多的不滿和傷心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可現在的我,沒有這個興致了。

我滿腦子都是能否爭取到這次出國深造的機會,對她的言語隻是隨意敷衍。

抵達目的地後,我才驚訝地發現,她帶我來到一個觀星台。

“聽說今晚有流星雨,這裏是最佳觀賞點。小時候,我和阿辰......”說到這裏,她突然停頓,望了望我麵無表情的臉龐,才繼續道,“昨天是你的生日,我沒能答應你的求婚,真的很抱歉。今晚帶你看流星雨,就當是補償了,好不好?”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懇求,接著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

我打開一看,是一款我心儀已久的襯衫扣。

然而,此刻的我,對這遲來的禮物早就失去了興趣。

正當我準備開口說分手的事時,薑星妍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周辰”兩個字格外醒目,她立刻接通了電話。

或許她自己都忘了,也或許是她以為我不知道。

薑星妍給周辰設置的,是專屬鈴聲。

“星妍,我好難受,頭好痛,身體也好痛,你能來陪陪我嗎?”電話那頭,周辰的聲音帶著幾分虛弱。

聽到這聲音,我不禁冷笑。

這樣的戲碼,七年來我已屢見不鮮。

起初,我對周辰的病情是深信不疑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一次次地打擾我和薑星妍的獨處,我開始對此產生懷疑。

為此,我還特意谘詢了心理醫生。

抑鬱症根本不會這麼頻繁的發作,更不會因為有人陪他就會好。

隻有薑星妍,才會一次次地相信他。

薑星妍聞言,立刻拿起車鑰匙準備離開,“長林,阿辰需要我,你在這裏等我一下,他好了我就回來。”

說完,她還想靠近我,給我一個吻別,我轉頭就避開了。

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電話那頭周辰的呻吟聲讓她不敢再耽擱,打開車門,一腳油門便駛離了。

望著逐漸遠去的車尾,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求婚被拒的日子。

這樣的場景,我已太過熟悉,沒想到決定分手後,還能再次經曆。

我拿起盒中的襯衫扣,苦笑一聲,轉身像之前一樣扔進垃圾桶。

特意為我挑選的生日禮物又怎樣?

在薑星妍心中,最重要的始終還是周辰。

遲來的禮物,我不需要。

背叛愛的人,我也不需要。

不久,流星雨如約而至。

薑星妍說的沒錯,這裏的確是觀賞流星雨的最佳地點。

一顆顆流星劃破天際,璀璨奪目。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內心異常平靜。

當我不再過分關注薑星妍時,才發現生活中還有許多美好值得我去追尋。

我拍下了流星雨的照片,分享到了朋友圈。

“原來一個人欣賞自然的奇跡是這麼美好。”

幾乎是同時,周辰也更新了朋友圈。

照片上,薑星妍正溫柔地吹涼碗中的粥。

配文是:“有你相伴的每一刻,都是最好的時光。”

我知道,這是周辰故意發出來的,想要激怒我,讓我打電話質問薑星妍。

然後我們再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爭吵、不歡而散。

他不過是想在我麵前彰顯自己在薑星妍心裏最重要,看著薑星妍一次又一次維護他,針對我。

以前我會在意,會氣急敗壞,現在的我,心裏毫無波瀾,隻覺得他們兩個都可笑至極。

沒想到,薑星妍竟然在我的朋友圈下麵留言說:“等我回來,咱們一起看星星。”

我本來打算直接下山,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山上路也看不清,打車也打不到,就隻能等薑星妍回來接我。

可沒想到,一等就是三個小時,她也沒來,消息也不回。

山上晚上特別冷,濕氣也大,我等得直打哆嗦。手機都快沒電了,我隻好打了110。

警察來了以後,發現我有點失溫,就把我送到醫院去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我才接到薑星妍的電話。

“沈長林,你跑哪兒去了,怎麼還沒回來?”她問。

我沉默了一會兒,昨晚她肯定是把我忘得一幹二淨了。

“薑星妍,昨晚你把我帶到天文台,然後就把我一個人扔那兒了。”我告訴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然後薑星妍小聲地說:“沈長林,昨晚周辰情況不太好,我實在走不開。我以為你自己能回來呢,你還在天文台嗎?我現在去接你。”

我笑了笑,說:“不用了,你總是這麼忙。等你想起來,我現在都該入土了。”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下午身體好點兒了,我就去公司了。

剛到公司,領導就找我,給了我一個進修申請表。

“小沈,你的能力我們都知道。前幾次進修機會你都沒要,我覺得挺可惜的。這次名額給你,你好好把握,回來別讓我失望啊。”

“還有一個星期就出發了,我給你放個假,把私事處理好。”

我強壓下內心的激動,接過申請表。直到填完上交,我心中的大石才終於落地。

另一個名額給了譚玉,我們部門的小姑娘。

大家都為我們高興,晚上說要一起聚餐。

這七年來,我下班後都是急著回家陪薑星妍,很少跟同事聚餐。

看著同事們開心的樣子,我也答應了。

一晚上我都沒看手機,跟大家玩得特別開心。

回到家都快十二點了,一進門就看見薑星妍坐在沙發上,燈還開著。

我有點驚訝,她這還是第一次等我回家。

薑星妍臉上有點委屈:“沈長林,我本來想去接你下班的,在你們公司樓下等了好久也沒見到你,給你發消息也不回。你去哪兒了?”

“你是不是還在生昨晚的氣?我可以解釋的,周辰一離開我就發抖,我實在離不開他,所以才......”

“不用解釋了。”我打斷了她的話,“我沒生氣,今晚和同事聚餐去了,沒看手機。”

薑星妍愣了一下,好像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你和同事聚餐怎麼不告訴我?”她問。

我淡淡地說:“咱們都是成年人了,該有點自己的空間,不用什麼事都告訴對方吧。”

薑星妍聽了,表情有點僵。

我看得出來,她聽明白我的話了。

曾經,薑星妍也對我講過與現在如出一轍的話。

那次,她徹夜未歸,我獨自坐在客廳,守候了一整夜。

第二天,當她歸來,我本欲詢問她前一晚的去向,希望她能提前告知行程,以免我牽掛。

然而,薑星妍隻是冷漠地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我們都是成年人,該有自己的小天地,不必每件小事都向對方彙報。”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一片真心被冷水澆透。

或許是我太過寬容,當她第三天輕描淡寫地告訴我,那晚是因為朋友情緒低落,她陪在朋友身邊時,我所有的不滿都煙消雲散了。

我甚至心甘情願地在家裏為她點亮一盞燈,等她歸來,從未有過怨言。

如今回想,那時的我真是太過天真。

薑星妍也想起了那次的爭執,臉上露出些許慌張:“長林,那次我心情不好,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

她心情不好時,可以對我任意發泄,等她心情好了,又輕而易舉地把我哄回來。

然而,她從未察覺,她的話有多麼傷人。

直到如今,這把刀插在她自己身上,她才感受到那份疼痛。

我注視著薑星妍慌張的麵容,內心卻毫無波瀾,冷冷地繼續之前未說完的話:

“薑星妍,我要去國外進修,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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