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耀朔一臉鬱色走出來時,我自己跌跌撞撞站起了身,全身屬手部受傷嚴重,出血不停,同學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綁住我上臂止血。
“阮霧!!”
宴廳門口一道聲音由遠而近。
顧如珩跑進來,看到我後,眼神沉了沉,聲音隱約在發顫:“我送你去醫院!”
我怔了怔,隨即嘲弄地抿了抿唇。
到醫院,我被迅速推進手術室。
手腕動脈割斷,橈神經損傷。
前者還好,而後者---可能造成手部感知障礙。
當然,最終要等傷口恢複後才能確定。
這裏是醫科大附屬醫院,急診的醫生去過我們學校講課,且對我這位愛學習的學生印象深刻。
“怎麼偏偏傷到手啊,還是右手,你這手以後是要拿手術刀的啊。”
他滿是遺憾和心疼話讓我說不出的難受。
我是學外科學專業,以後這雙手是要拿手術刀的。
壓抑的氣氛裏,顧如珩蹲在我麵前安慰我,說現在醫學發達,我又年輕,一切都是未知數。
他今晚送我到醫院,還守我到手術結束,這份同學情誼令我感動又溫暖,我朝他彎唇淺笑:“珩哥,我這邊沒什麼事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顧如珩垂雙側的手攥成拳,眸底有冷意一閃而過,聲音溫潤:“嗯,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我點頭說好。
他一走,我便態度堅決地拒絕住院。
在醫生辦公室簽了好幾份免責文件後,我才被放行。
路過護士站,聽到她們在聊天。
“肯定是陸醫生女朋友了,沒看到他心疼那女生的模樣嗎?恨不能傷在自己身呢。”
“ 我失戀了......他們那麼般配,我連插足的縫都沒。”
“對了,常去門診給陸醫生送湯送飯的女生不是他女朋......”
“嗐,那是陸醫生家的傭人了,陸醫生之前解釋過的。”
傭人......
我推樓層大門的動作凝滯了一秒,隨後用力推開,大步走出去。
這一晚,我輾轉難眠。
止痛藥對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失效。
陸齊行沒回來,從舒韻之朋友圈裏知道他在醫院陪了她整晚。
她的朋友圈,全是關於她的生活,她的生活幾乎都和陸齊行有關。
他們才像真正的情侶。
天亮後,我先跟學校多請了幾天假,然後聯係海市客戶,先道歉我受傷緣故不能與他合作,再把我認識關係很好的網友介紹給他做翻譯。
海市的機票和酒店我沒退,我依舊想去看看那個城市。
那個我曾經向往,而又被我放棄的城市。
陸齊行沒回來,楊姨連飯都不用做,早早地接了個四缺一電話就走了。
在風華裏住了三年,每一處角落我都熟悉,似與它告別般,從院子到房間我都看了一遍。
夕陽西下,這一天最終到了夜幕降臨。
我的腳邊是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
我撥打陸齊行電話,嘟嘟嘟~響到自動掛斷,無人接聽。
像過去無數次般,他接我的電話是件奢侈的事。
但他答應我的,今天會陪我吃飯。
晚七點,我繼續撥打,無人接聽。
晚八點,還是沒人接聽。
今晚的夜空,星辰奪目。
晚十點,我再次撥打過去。
那端傳來溫婉的女聲:“小阮啊,阿行他在洗澡呢,等一下我讓他回你電話好不好?”
望著星空,我輕輕地笑了:“不用了,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我掛了哈。”
不等舒韻之說什麼,我掛了電話。
我沒再繼續打給陸齊行。
而這晚,陸齊行也忘了我們的約定沒出現。
翌日一早,我把銀行卡放在書房的書桌上,同時還寫了段話在便簽條上留給他。
做完一切後,我刪除了他微信,拉黑了他手機,拖著行李箱離開了風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