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不歡而散後我們快一個沒有見麵了。
係統的懲罰也隨之而來。
和上輩子一樣胃癌晚期,靠著高昂的止疼藥,在短暫的藥效裏獲取片刻歇息。
恍惚間我不自主地喊出:
“阿硯,我胃疼。”
跟往常一樣,沒有人回應。
我強撐起來去客廳倒杯熱水。
窩進沙發裏,望著櫃台上的小陶瓷失神。
剛開始我們擠在狹小的出租屋裏,
那時候,哪怕我隻是輕輕哼一聲說身體不舒服,阿硯都會立刻放下手頭的事,焦急地湊過來,眼神裏滿是關切與擔憂。
某次酒會上,他強撐著藥效趕回來,抱著我哭著說:
“欣欣,我臟了,他們想設計害我,給我下了藥,可我拚了命地跑回來,我不能對不起你。”
隨即小心翼翼拿出包裹了幾層的小瓷人。
巴掌大的小瓷人抱著比自己還大的心,顯得憨態可掬,心中還刻著彼此的名字。
那晚我哭了,也把自己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了他。
第二天醒來抱著我說,“欣欣,我的心很小,這輩子隻有你。”
如今是什麼讓我們漸行漸遠,
電話鈴響了,打斷了我的思緒。
耳邊傳來陸觀硯憤怒的聲音:“蘇欣,你把許晴藏哪了!!”
指責的話如尖刺向我刺來,原本雀躍期待的心情隻剩下苦悶。
愛與不愛,二者的差別清晰可見。
“陸觀硯,我沒有。”
“你還狡辯!”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似是極力壓抑著怒火,
“除了你,誰還會有這樣的動機?你一直對我和她在一起心懷不滿,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又急又氣,“陸觀硯,我是喜歡你,可我不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你怎麼能僅憑無端的猜測就認定是我?”
“那你說,她昨天突然失蹤,你在哪裏?”
“我一直在家,什麼都沒幹,信不信由你。”
電話那頭隻剩下他粗重的呼吸聲,片刻後,
“蘇欣,如果許沁有任何閃失,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緊接著,便是一陣忙音,
聽著他掛斷前的話,我隻覺得麻木。
也許,從他開始照顧許晴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已經走向了盡頭。
“係統,我還剩多久。”
我想父母了,想閨蜜和朋友們了。
在那裏沒有人欺負我,生病時也有父母朋友的陪伴。
在這裏隻有我陪著他,或自己一個人熬。
係統停頓了幾秒,回複道:
“30天。”
“能提前嗎?”我遺憾道,
“抱歉宿主,不能。”
聽到意料內的話,我很平靜。
係統一直是公正無私的。
現在我隻想在剩下的時間去看自己化療後沒有看過的山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