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搬來的合租室友,第一次見麵就噴了我辣椒水,又朝我褲襠踢了一腳。
我不解,問她: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攻擊我?
她白眼翻上天:死直男,不知道走路不要跟在女生後麵嗎?
我無語,你走路走在路中間,我過不去,可不就跟在你身後了嗎!
一、
工作半年後,我換個離公司近點的合租小區房。
合租室友是個白白淨淨的男生,笑容和煦,十分好相處。
合租前的擔憂一下消失,我頭腦一熱,簽了一年,房租一次性付清。
但沒想到一個月後,合租的男生工作變動,調到了另一個城市。
而我在獨居兩天後,收到房東發來信息:
“新租客在今晚搬進來,鑰匙已經給她了。”
我是下班的時候才看到那條信息的,當時是晚上八點。
我回了個好,然後拖著身子出了地鐵,搖晃著往巷子裏拐。
這是一條近路。
走出去不遠,前麵出現一個長發女生,拖著行李箱走在路中間,半步半步往前邁。
我嘀咕了一句,放慢腳步跟著,心想待會到拐彎的地方,趁機超過她就好。
不承想,還沒到拐角,那個女生突然回過頭,手上抓著一瓶東西朝我的眼睛噴。
嘴裏還罵著跟蹤狂,死變態!
我的眼睛一陣發熱,刺痛陣陣襲來,緊接著,我褲襠又被踹了一腳。
一句“死變態,我廢了你,看你還敢不敢起色心”縈繞在我耳邊,隨即是一陣漸弱的腳步聲。
我顧不得這傻逼為什麼突然傷人又跑掉,連忙摸進一家店鋪,問商家要了水衝洗。
好端端走在路上,怎麼就招了這樣的橫禍呢?
二、
到家打開門的時候,客廳已經亮了燈,一個黑色行李箱擺在沙發旁,但屋裏沒見到人。
我揉著眼睛辨別那個黑色箱子,感覺有點眼熟,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心底升騰。
我退回到屋門口,大聲打招呼:“你好,是新搬來的室友嗎?”
連問兩聲之後,拐角過道,主臥的位置——我的房間門打開,一個長發女生走了出來。
雖然被噴的時候沒看清,但我感覺,就是她。
果然,她一見到我,立馬不知從哪裏又掏出了那瓶辣椒水:“死變態,不知悔改,還找上門來了,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對於她的惡人先告狀,我怒意升騰,但還是忍著性子跟她解釋:“我也住這,是你合租的室友,這是我的鑰匙。還有,剛剛在巷子裏,我沒有尾隨跟蹤你,我下班回家就是這條路”
她將信將疑,揮揮手叫我把鑰匙扔過去,她檢查一下。
我沒法,隻能照做。
上上下下對比了七八遍那就是屋門鑰匙後,她才放下手裏的辣椒水,不情不願的相信我。
擺脫了嫌疑,我終於能問出自己的疑問:
“同一條路兩個人走不是很正常嗎?好端端的,為什麼懷疑我,突然攻擊我?”
她白眼翻上天,嗤笑一聲:“死直男,不知道走路不要跟在女生後麵嗎?”
“你走路走在路中間,還走的那麼慢,我過不去,可不就跟在你身後了嗎?”
她不耐煩的擺擺手,仿佛我的理由是辯解,她不想再聽,而後她另起話題:“主臥現在是你在住是吧,你搬到次臥去,我要住主臥”
還在想著上一個問題,要得到她一個合理解釋的我,腦子一時轉不到新話題上,隻下意識的回了個啊?
她不管我是不是答應,拖著行李箱就往我的房間走。
在她快要重新進入我的房間的時候,我終於反應過來,幾步上前擋住門口:“我搬到次臥去,你開什麼玩笑?”
她嫌棄的退後一步:“不要碰到我!誰跟你開玩笑了,我要住主臥,你快點搬,別耽誤我休息”
我麻利的掏出手機打開相冊,把我簽的合同的照片找出懟到她麵前:“房子的房租我交三分之二,我住主臥,這是合同上寫好的,你想換那你就給錢!”
再好的脾氣也經不起這樣的野蠻和無禮,我已經不考慮友好相處的問題了。
聽到交錢,她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就多那麼五六百塊還斤斤計較,可真是個會持家的好男人哦~”
我聽著一陣惡心,不想交錢又要住大房間還有理了?我立馬回懟:“還是你比較會持家,就想著白蹭,乞丐都比不過你!”
“你......!”
她瞪大眼睛盯著我,眼裏滿是怨毒,卻你了半天,你不出一個屁來。
我不想再跟這種貨色糾纏,把門一關進了房間。
房門被狠狠踹了一腳,之後響起了腳步聲,再之後就是砰的一聲關門聲。
我看著房間裏自己桌上的東西被扔到地上,一片狼藉,突然覺得有點心累。
和上一任室友合租留下來的不鎖房間門的習慣,導致現在房間遭到這個奇葩的破壞,真是惡心。
三、
第二天是周六,我本想趁著休息睡個懶覺。
沒承想早上七點,客廳傳來一陣響亮的音樂聲。
捂著耳朵在床上翻轉了好一陣,外麵的聲音還是沒有停。
我忍不住,開門走了出去:“你好,現在才早上七點,你運動的音樂能不能小點聲,影響到我休息了”
她頭也不回,跟著音樂繼續蹦蹦跳跳。
我有點煩躁,想再提醒一次,如果不聽的話就隻能動手把她音樂關了。
就在這個時候,屋門被砸的梆梆響,一陣陣“開門,出來聊聊”聲傳進來。
她詫異的轉頭,眼珠子亂轉,最後終於關了音樂停下,嘀咕了一句“大清早的,神經病真多”就轉身想要回房間。
聽見這麼一句吐槽,憋了一早上的怒氣終於壓製不住,我一把擒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門邊,然後打開屋門。
門外,一個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男人站著,五官扭曲在一起,看起來氣的夠嗆。
看見門開了,他正想開口。
我抬手攔住他:
“先聽我說完,我們兩個隻是合租的室友,是她一大早在這跳操,影響到我,影響到你,有任何問題,你找她!”
說完,我不顧她的掙紮,一把把她推出門外,反手把門關上。
門外安靜了一會,一個男人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但這安靜隻持續了不到半分鐘,室友尖利的聲音響起:“我在自己租的屋子裏跳操關你屁事,你一個男人怎麼這麼多事呢,受不了你搬走啊,你孩子不睡、哭,居然要賴我頭上,看我是一個女生你就覺得我好欺負是吧?”
之後是一連串的反問和咒罵,夾雜著男人欺負她的控訴。
我刷著牙,手上一下一下,恨不能把自己的牙刷碎,剛剛把她推出門外的愧疚瞬間消失。
反問和咒罵持續了一分多鐘,突然中斷,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透門而入。
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求救聲。
四、
她進來的時候衣裳破敗,頭發散亂,像一個瘋婆子。
我隻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對她的遭遇沒有半分同情。
因為這是她咎由自取的,不值得可憐。
這棟樓有一個群,今早受到影響,上門討要說法,反被辱罵,之後引發爭鬥的經過,已經被男人在群裏講的一清二楚。
男人看她是一個女人,好聲好氣的勸誡,希望她不要跳了,孩子不舒服鬧了一晚上,這會好不容易睡著,卻又被震醒。
她倒好,看人是來商量的,一下子就硬氣起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回應回去。
在樓梯間等著結果的男人的老婆忍不住,放下孩子衝了上來。
這才有了後麵的救命。
解釋之後群裏受到影響的、看戲的,紛紛蓋樓,全是嫂子幹的好,嫂子牛!
我看著一片叫好暗自鬆了口氣,這事不大不小,但改變一個人,讓她收斂一下,應該是足夠的。
可惜,本性難移從來都是一句真理!
安靜了一天之後,她又鬧騰起來,開始陸陸續續往屋子裏搬包裹。
不過這回是在中午,對我的影響不大,我也就不去理會。
可當我出去拿外賣的時候,我才知道不被影響隻是暫時的。
客廳被紙箱堆滿、無處下腳,破損的箱子裏是一件件黑色的物體,看起來是某種設備的零件。
原先想著女生的生活細致,行李多,是可以理解的,但現在看來,她可能不單止隻是住在這裏。
果然,晚上的時候我再看客廳,一個包裹已經不見,而她的房間裏傳出一陣柔和的音樂聲。
我皺眉,不想多管閑事,隻要她最後把擁堵的客廳收拾好,一切都好說。
之後的幾天,客廳的紙箱確實在一個個變少,隻是公共區域的其他空間,卻一點點被她侵占。
比如客廳通往陽台的過道,被一個巨大的置物架占去大半,上麵滿滿當當全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每次經過都要側著身。
沙發被挪了位置,並排著被安裝了一個衣櫃,裏麵掛滿了各種製服。
廚房和浴室,各有一個夾手機的架子,外加打光機器。
更過分的是,我的洗浴用品,從洗手台的位置被挪到了馬桶的水箱上。
我還沒來得及氣憤,她先找上了我。
“之後我要在客廳直播,你八點之後不要再出來。”
語速不急不徐,給我下達著命令。
我沒有理會,當她是空氣,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直接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