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一天,我在家庭群裏發了一條信息。
“我要走幾天,很快會回來, 不用掛念我。”
“好的媽媽!”
“媽媽早點回來!”
“等你!”
三條消息秒回。
次日,我帶著簡單的行李,隨大兒子回到傅家。
傅家大宅和記憶裏的模樣不大相同。
到處張燈結彩的,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也對,我那個前夫不是要和容琳舉辦婚禮了嗎?
容琳第一個出來迎接我。
她穿著新中式的典雅套裝,一身高定,珠光寶氣。
二十年不見,她幾乎沒有變老,隻是眼角淡淡細紋,可見豪門貴婦的生活很滋潤。
她一眼見到那個衣著樸素的我,立即堆滿笑容,迎了上來。
“珍珠姐,我還以為您不會來呢,沒想到啊!”
“自你走後,婆婆總是睡不安穩,一直念叨著你呢。”
“龍琛說你想主持我和龍庭的婚禮,這是真的嗎?”
我隻是微含下巴,安靜掃視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在門口的豪車賀禮上多看了幾眼。
她順著我視線看去,以為我在打量她刺繡精美的馬麵裙,不由得麵露羞澀:
“哎呀,這個是龍庭哥專門飛去歐洲給我定做的禮服呢!都老夫老妻的,搞這些形式做什麼!“我都說了多少遍了,隻是隨口一提而已,不用那麼在意的!可龍庭哥就是不聽,非要把我看過一眼的東西都買回來!”
她又看向我,語氣近乎天真:“珍珠姐,你和龍庭哥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霸道的嗎?”
大兒子搶答:“琳媽,你是爸爸最愛的女人,他當然舍得對你付出,給你用最好的!”
“爸爸還時常交代我們,出門在外,也不能忘了琳媽。”
他打了個響指,下麵助理恭敬捧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鴛鴦團扇,蘇州博物館限定!”
容琳目露驚羨,“這可是千金難求的蜀錦,所用技法還是幾乎失傳的無針蘇繡,不便宜吧?”
大兒子隻是笑:
“我不是剛繼承了傅家嗎,下麵的人自作主張,給我申請了個客座教授的帽子。上次去蘇州大學訪問,一些合作方主動送上心意,不值什麼錢的。”
“何況三妹還是非遺文化協會的會長,在業內很有影響力,憑她的能耐,找到祖上為皇家內宮服務的繡工,不算難事。”
容琳眼裏潤出晶瑩,感動的哽咽著,“都是我的好孩子......”
看著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
我。
沒有任何反應。
裏麵忽然傳出一個激動的蒼老聲音。
“是珍珠嘛?好孩子,在外麵做什麼,快進來!快進來!”
傅老夫人正忙著應付賓客,到現我在門口,渾濁的眼珠子都亮了亮。
她激動地杵著拐杖出來迎接我。
“你怎麼......老了這麼多!”
傅老婦人眼底溢出渾濁熱淚,隱隱摻雜著愧疚。
都離開二十年了,妖精才不會老吧!
我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嗬,她愧疚是是應該的。
傅家的每一個人,都欠了我......
當年傅老先生在港城輸了一大筆錢,傅家企業的錢已經抽空,但還是堵不上這個窟窿。
當要債的手持刀具堵上門來,公公卻躲了起來,傅龍庭更是消失。
是我這個媳婦,挺著八個月的孕肚,赤紅著臉據理力爭。
是我,在各個投資方的門前挨個磕頭,懇求他們再給一次機會。
也是我,隻身奔赴港城,幫傅家聯係各個老錢家族,隻為一線生機。
還是我,拋下所有自尊,在一個個酒局上喝到吐,也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可能是上天垂簾,真的讓我等來了機會。
港城業內大佬夫人祥太,對我拋出橄欖枝。
她說她家的狗很喜歡我,隻要我願意當狗保姆,就給傅家風險注資。
簽署合約十年。
那時傅家已經窮途末路,我別無選擇。
可能是我確實把她家狗伺候的不錯,祥太很欣賞我。
有了祥太牽頭,其他資本也聞風而動,紛紛給傅家企業注入生機。
垂死的傅家起死回生。
是我,這個沒文化的柔弱婦女,拯救了岌岌可危的傅家企業。
我以為,等我忍辱負重回來,還可以繼續安穩的當我的傅太太。
卻沒料到,在我去港城不久,傅龍庭身邊卻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