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救救我,好可怕,救救我......”
重度抑鬱的我被關在小黑屋裏,到處都是詆毀的聲音。
【褚瑤,你就是個拖累!】
【媽媽就是你害死的,奶奶也是你害死的,你就是個害人精,你怎麼還不去死,你怎麼還不去死!】
頂上低頻的廣播音穿過我的頭腔,直達我的心臟。
我的大腦越來越混沌,隻有不斷撞牆才能保持清醒。
我想反抗,蔣乘風說了,我不是拖累,從來都不是!
鮮血混著汗液滴在地板上,嘀嗒嘀嗒......
“乘風,求求你,快來救我......”
我的聲音逐漸虛弱,體溫也慢慢流失。
我想,這次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今天本來是蔣乘風來看望我的日子。
我才和他訂婚不久,他會很難過吧。
直到清冷又疲憊的嗓音從手機裏傳來。
“褚瑤,每次我因為有事沒去看你你就去小黑屋自殘。”
“你能不能懂點事,我真的很累。”
不,不是的。
我虛弱著解釋:“不是的,這次......我真的要死了。”
我知道他忙,之前也是因為快死了才給他打的電話。
可每次,他都不信我。
我撞牆的力氣日漸減小,廣播聲也重新侵入大腦。
好像所有人都要我去死,所有人都說我是沒用的廢物。
就連蔣乘風也有些不耐煩。
“行了。”
“褚瑤,你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今天茵茵生日,我不想讓她不高興。”
程茵茵是他的義妹。
也是將我關在這裏的人。
“喂!”
有人拿著斧頭,一下一下砍開鎖住的大門。
閉眼之前,我猜我可能真的該死吧。
連來拘我魂的人都拿著斧頭,生怕鏈子拴不住。
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斧子劈掉牆上的收音機:“醫生,人在這!”
知道自己又沒死成,我並沒有覺得高興。
蔣乘風肯定又會覺得我是騙了他。
“醒了?”
蔣乘風摸了摸我的額頭,“還有哪不舒服的嗎?”
他還是那麼溫柔,就像半年前我們剛在一起那樣。
我多想抱著他好好哭一場,像以前那樣埋怨他為什麼沒有及時出現,明明說好會永遠在我身邊,為什麼要我獨自一個人承受。
但我不能了。
蔣乘風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味。
很陽光,很霸道。
是屬於程茵茵的。
“你能不能聽話一點,別這樣了好不好?”
他動作溫柔,眼神卻帶著明顯的疲憊。
“昨天茵茵十八歲成人禮,因為你,她連生日都沒過,賓客都嘲笑她。”
“這是她十八年來受過最大的委屈。”
我怔怔地看著他。
“所以你也要我去死是嗎?”
我的眼神逐漸混沌,耳邊全是在小黑屋裏聽到的廣播聲。
我該死,所有人都要我去死,現在唯一陪在我身邊的人也要我死。
手腕上的大動脈逐漸放大,好像隻要拔掉輸液的針頭,一劃開,就能解脫痛苦了。
“別這樣。”
蔣乘風搖晃我的肩膀。
“瑤瑤,你聽我說。”
“如果隻是我一個人,你怎麼折磨我都無所謂,可是你已經影響到我的家人了明白嗎?”
他摸煙的手一頓,歎了口氣:
“你這樣沒法勝任蔣家的少夫人,家裏下了最後通牒,兩個月後你要是還不好轉,我就隻能接受程家的聯姻了。”
“瑤瑤,為了你,我真的承擔了很大的壓力。”
程家,是程茵茵嗎?
我抬頭看他,突然覺得這個人好陌生。
我的未婚夫,我深愛的人,現在竟然跟我說要娶害我的凶手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