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曼娘入府後,隻讓她住西側最偏遠的廂房,絕不讓她出現在你的麵前。”
可是不出現在我麵前,就真的代表不存在嗎?
“我和她隻能有一人出現在這府中。”
聽出我語氣中的堅決。
容鶴軒忍不住開口責備道:“婉兒,從前你最是良善不過,看到路邊的流民,都心生不忍。”
“如今亂世,曼娘一個女子又身懷六甲,不讓她入府豈不是等於謀害她的性命。”
此亂世是不假,可他身為二品將軍,真想妥善安排一個女子的後路,會辦不到?
歸根究底還是他自己的私心罷了。
我和容鶴軒此次談話,最終不歡而散。
因為我的執著,他到底沒讓曼娘入府,隻是在外麵置了一處宅院暫時讓她住下。
一連半月,我閉門不出,容鶴軒每晚都會站在我的房外,直至三更才離去。
我知道他是在賭我的心軟,一旦我讓他進屋,也就意味著我做出了妥協。
府裏的劉嬤嬤,看不過眼,忍不住來跟我說道:“夫人,當初將軍為了娶你,可是生生挨了六十棍家法,在床上躺了兩天,才讓老爺鬆了口。”
“如今將軍不過是尊重你,才會征求你的意見。”
“否則他直接將人抬入府中,你也無可奈何。”
劉嬤嬤說的是沒錯,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尋常。
若容鶴軒煩了,直接將人抬入府中,我也無可奈何。
可身為女子就該如此被動嗎?
明明是容鶴軒先違背了當初對我的諾言。
門口的小廝,急急忙忙過來通報。
“夫人,將軍在福滿樓和顧家二郎打起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急忙披上披風,叫來馬車向福滿樓駛去。
福滿樓。
顧景安指著容鶴軒大罵道:“容鶴軒,你這個負心漢,你還記得當初娶林婉茹的時候答應過她什麼嗎?”
容鶴軒臉色發黑,“我跟婉兒的事,用不著你來置喙。”
“我今天就要替林婉茹收拾你這個負心漢!“
兩人二人刀光劍影打得不可開交,路人紛紛避之不及。
可偏偏有一個人挺著肚子湊上前去。
“將軍,你們別打了......”
亂戰中,一個凳子向曼娘砸了過來,曼娘立即嚇得尖叫出聲。
容鶴軒一個飛身將凳子踢碎。
“顧景安,你若是傷了我妻兒,我跟你沒完。”
撂下這句話,容鶴軒一把抱起受了驚嚇的曼娘,轉身離去。
我坐在馬車裏,聽到他這句話,久久不能回神。
他說曼娘是她的妻子。
那我是什麼?
我下車悄悄跟在兩人身後。
以容鶴軒的功力隻要稍微留神就會知道有人在跟蹤他。
可直到他抱著曼娘進了宅院都沒發現我的存在。
無非就是因為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曼娘身上,再無暇關注其他。
我在他們的宅院外足足站了兩個小時。
回去當夜我就起了高燒,一直昏昏沉沉直到三天之後才退燒。
剛睜開眼,容鶴軒便滿臉焦急地握住我的手。
“婉兒,你若不願,那我就不納妾了,以後你可不要這般嚇我了。
我將手從他的掌心中抽出。
“容鶴軒,我同意你納妾了。”
容鶴軒眼眸中藏不住的驚喜。
“真的?婉兒你同意了?”
我點了點頭。
“七日後,便是行納妾禮的吉日,你將她迎入府中吧。”
容鶴軒激動地說道:“婉兒,謝謝你,等曼娘入府之後,我一定會讓她好好侍奉你的。”
我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變了心的男人,不值得我再留戀,我已下定決心要離開。
曼娘入府之日,也是我離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