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大人,服飾坊送來了您的城慶節禮裙。”侍女在長孫依背後恭敬地跪下說。
長孫依緩緩回頭看去,侍女手上拿著的是一條玫紅色的鎏金裙。
她眉頭輕蹙,輕聲詢問道:“為何是這條?”
三日後便是八月初七,是長孫依從西海水族手裏奪回水下城的日子,崔瑞安便將這一日定為“城慶節”,舉城同慶。
每年的這個時候,長孫依都會與崔瑞安一起坐在花車上遊城三周,接受城民們的朝拜。
長孫依記得今年服飾坊給她看過禮裙的圖樣,是一條大紅色的廣袖流仙裙,胸口縫製著一顆珍貴的明珠。
她很喜歡那條禮裙的設計,於是把珍藏的一顆夜明珠拿去服飾坊,讓他們縫在上麵。
為什麼,現在拿來的不是那條?
侍女麵對長孫依的目光很是緊張,聲音顫抖地回答道:“那條禮裙被枝芯大人要走了,她說今年王上邀請她上花車......”
長孫依敏銳地抓住了侍女話中的重點,手用力地抓緊了桌沿道:“枝芯,大人?”
侍女的頭死死地低著,不敢再說半句話。
花燕端著藥走進長孫依的房中時,看見的便是長孫依眼眶微紅盯著玫紅色禮裙發呆的模樣。
“長孫大人,臣將藥送來了。”花燕心有不忍,將藥放在桌上輕聲道。
長孫依微微頷首,拿起了桌上滾燙的藥碗。
花燕剛想勸她可以晚些再喝,但她已經將藥一飲而盡,眉頭也未皺一下。
“花燕,你們王上這兩日在做什麼?你知道的吧。”長孫依痛苦地閉上眼睛問。
這兩日她封住了自己大部分的聽覺,不再聆聽水下城的動靜,所以連宋枝芯搖身一變成為了宋枝芯大人都不知道。
“王上封宋枝芯小姐為副祭司,如今城民們都尊稱她一聲大人。”花燕如實地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說了出來。
長孫依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怪不得這兩日崔瑞安少見地沒有來找她,原來是在想辦法把她的祭司之位分成了主副。
長孫依站起身將櫃子裏的長劍拿了出來,花燕出言勸阻道:“長孫大人,您的舊傷已持續十年,莫要衝動促使舊傷複發啊!”
“我隻是去把我的東西拿回來。”長孫依提著劍走出了房間。
那條禮裙給了宋枝芯無所謂,可那顆明珠是她從陸地帶下來的,必須要拿回來。
她解開封住的聽覺,毫不費力地便找到了宋枝芯所在何處,禦劍飛去了水中亭。
水中亭裏宋枝芯身著那條紅色鑲珠的廣袖流仙裙翩翩起舞,變出來的雙腿雪白纖細,引得在一旁觀看的城民們發出陣陣讚歎聲。
“枝芯大人不愧是人魚族的,瞧瞧這身姿。”
“這禮裙更是美麗,胸前的明珠一看就是上等佳品,肯定是王上贈與枝芯大人的吧!”
“枝芯小姐已經快成仙了,隻要仙班裏有我們水下城的一份子,以後都不會被欺負了。”
長孫依聽著城民們的議論聲,緩緩落在水中亭上,執劍橫在宋枝芯的脖頸前。
“宋枝芯,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把你身上的禮裙脫下來。”長孫依的話音落下,水中亭忽然變得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