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琪琪消失了半個月,我們三個總算不用被她折磨了。
下課後,寧琪琪將我堵在教室裏。
她的肚子已經微微有些隆起,我警惕地後退一步,專門站到監控底下,以防她發瘋。
“文玉,我變成現在這樣,你滿意了?”
“不滿意,你從我世界裏消失我才滿意。”
我回答得不假思索,寧琪琪噎了一下。
“這半個月,我每天上下課都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還有人在背後說那些難聽的話。
他們說我肯定是被包養了,還說...還說我跟好幾個人有不正當關係。
這些,都是拜你所賜!”
我看著她說來就來的眼淚,心裏沒有一絲觸動。
“哦,你跟我說謝謝了嗎?”
“文玉!
你別太過分了!
我已經有抑鬱症了,你還要我怎麼要,要我去死嗎!”
“抑鬱症,百度測出來的?”
我懟她懟得沒什麼壓力,也許之前我還會顧忌她作為孕婦的身體健康,但是現在,我隻想讓她滾得越遠越好。
導員幾天前就被停職了,現在根本沒人會幫寧琪琪做主。
她眼裏全是不甘,卻沒膽子做什麼,隻能咬著嘴唇離開。
兩天後,寧琪琪就來宿舍收拾了行李。
“我抑鬱症很嚴重,要休學了,你很高興吧!”
“確實高興,今晚出去蹦迪。”
“你!”
“你看,又急。”
一旁的室友忍著笑上來拉了拉我的袖子。
“差不多行了,小心她一口氣上不來再碰瓷你。”
寧琪琪終於搬走了,不僅我們宿舍,連隔壁宿舍的都鬆了一口氣。
君不見,這活爹曾經甚至要求一整層宿舍的人不能在廁所扔衛生巾,因為她覺得月經對孕婦又不好的含義。
一個人癔症久了,連月經都是假想敵。
我還沒輕鬆幾天,就接到了療養院打來的電話。
“小文,你外婆被推倒了,出事了!”
我腦子嗡一下,連手腳都是軟的,硬撐著打了司機的電話讓他來接我。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車,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外婆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我衝進醫院,外婆的護工把我攔在手術室外。
“小文!你別激動,醫生已經在救人了,會沒事的!”
我完全聽不進去她在說什麼,身邊所有人的話到我耳朵裏全變成了嗡嗡聲。
我強行冷靜下來,緊緊抓住護工的手。
“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他們幾個!”護工指著站在手術室外的兩男一女。
“今天早上,我陪你外婆去外麵散步,他們突然帶著一個孕婦衝出來對著你外婆喊你的名字。
你也知道你外婆現在的狀況,她聽到你的名字就站在那裏,我怎麼勸都不走。
那個懷孕的女的就,就開始罵你。
說,說你欺負同學,打人,不尊重老師。
還說...你勾引室友的男朋友,說你不要臉,當小三...
總之,什麼難聽說什麼。
你外婆哪裏聽得別人這麼說你,上去要跟他們理論,那個男的就推了你外婆一把,頭磕到地上,就暈過去了。”
護工指的那個男的,我見過。
寧琪琪的爸爸。
外婆五年前患了阿爾茲海默症之後就隻記得我,現在連話都說不好,隻會整天念叨她的囡囡。
那些人在她麵前那麼說我,她該多著急呢?
她隻能顫顫巍巍跟他們理論,半天也隻會說“囡囡是好孩子”。
我胡亂擦了一把滿臉的眼淚,安頓了護工幾句就出去打電話了。
想作死,我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