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收回視線,“我跳不了。”
旁邊的女孩動手動腳,“今天是野哥的接風宴,人家都開口了,你還矯情什麼?”
江宸往後縮,沒讓女孩碰到自己,“我不......”
話還沒說出口,不遠處忽然一道冷冷的聲音,“江宸,就當給野哥一個麵子。”
項婉姿說這句話時,甚至沒看他一眼。
江宸整個人僵在原地。
“跳一個!”
“跳一個!”
江宸忍著酸脹的眼眶,聲音很輕卻堅決,“我腿受傷了,跳不了。”
眾人順著他的話看過去,這才發現他小腿上綁著紗布。
安牧野忽然起身朝他走過來,一臉歉意,“阿宸,你的腿怎麼了?”
江宸還沒來得及回答,忽然“轟”的一聲。
安牧野身體一歪,直接在他麵前倒了下去,額頭磕在了茶幾邊緣。
“野哥!”
項婉姿以極快的速度衝過來,將人摟進懷裏。
江宸錯愕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明明沒碰到安牧野,安牧野怎麼會在他麵前跌倒。
“啪”一聲,在包廂裏顯得格外清晰。
醉醺醺的女孩們停下來,愕然朝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江宸捂住半邊紅腫的臉頰,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項婉姿。”
項婉姿怒不可遏,“江宸,野哥隻是想看你跳舞,你在學校天天跳,給他跳一個又怎麼了?”
“你不跳也就算了,野哥也沒勉強,他好心好意來看你腿上的傷,你為什麼要把他推倒?”
“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惡毒!”
江宸當真是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他看著她,眼底的光一點點熄滅了,最後隻剩下一片死寂。
這就是和他談了三年地下戀的女孩。
過去三年裏,數不清有多少個夜晚,她和他耳鬢廝磨。
情到濃時,一遍遍在他耳邊喊他的名字,讓他一輩子別離開她。
江宸曾經一度以為那就是愛情。
畢竟除了沒有名分,兩人做盡了情侶之間該做的事。
卻原來,她的身體和心可以分得這麼開。
“我沒有推他。”
他強撐著暈眩站起來,留下這句話,便趔趄著走出了包廂。
項婉姿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江宸,眼底一片灰暗,仿佛再也透不進半點光亮。
她的心臟驟然縮了一下,起身想要追出去。
安牧野卻在這時發出一聲低吟,“婉姿,我頭好痛。”
項婉姿低頭看他,“野哥,我帶你去醫院。”
安牧野笑了,“婉姿,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
......
江宸接連一周都沒見過項婉姿。
她工作很忙,過去三年裏,如果不是為了特意等她回來,江宸和她其實很難遇見。
深夜,江宸走進客廳,在沙發上看到了她和安牧野。
安牧野額頭的傷已經完全好了,挽著她的一隻胳膊不知在說什麼。
她聽得很認真,唇邊帶著溫柔的笑意。
江宸收回視線,一個都沒說,轉身上了樓。
開門的時候,從他的房間傳出兩聲低低的狗叫。
樓下的安牧野忽然變了臉色,“婉姿,家裏有狗?”
項婉姿朝江宸的房間看了一眼,很輕地皺了下眉。
“關在房裏,你放心,不會跑出來。”
安牧野對她這個答案似乎不滿意,語氣越發的楚楚可憐了:
“婉姿,你知道我不喜歡狗,也答應過我家裏絕不會養狗的,怎麼能食言呢?”
有那麼一瞬,江宸很想解釋。
雪球不會在這裏待多久了,一周後他就會離開,到時候會把雪球帶走。
但他也知道,安牧野想要的不是他的答案,隻是項婉姿的態度罷了。
江宸抿緊唇,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進了臥室。
剛走沒兩步,雪球就撲到他腳邊,圍著他嗚嗚轉著圈。
江宸知道它這是餓了。
他早出晚歸,雪球被關在房裏一整天,應該是傭人忘記給它喂吃的了。
他從包裏拿出僅剩的香腸,剝開塑料紙遞到雪球嘴邊。
雪球吭哧吭哧幾口就吞了下去,吃完又仰起臉來,朝他不停搖尾巴,顯然是還沒吃飽。
江宸隻能將它抱進懷裏,“現在廚房已經沒吃的了,明早我給你拿早餐。”
“但你要乖乖的,隻能在房間裏吃。”
晚上睡覺前,江宸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是項婉姿發的:
【來我房門口,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