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聊聊?
原則上不可以。
可孫誌剛拒絕不了。
這女人他們根本得罪不起。
而且,能夠爬到這個位置,孫誌剛也是個人精。
他從方博和蘇白粥身上,嗅到一些戀愛的酸臭味。
隻是這兩個人身份天差地別,怎麼看怎麼不合適。
“過來。”
蘇白粥朝著一旁的花壇走去,方博跟在她身後。
到了花壇邊。
她坐著,他站著,像個犯錯的小孩。
氣氛有些尷尬。
“項鏈的事情肯定是個誤會,我沒有拿。”
方博打破沉默。
和蘇白粥多待一秒,他都怕自己淪陷。
愛是自由意誌的沉淪。
不見麵還好,一旦見麵,各種情緒撲麵而來。
“我知道,那條項鏈還在酒店裏。”
蘇白粥的坦率,讓方博怔怔地望著她。
他明白了!
這是誣陷!
“為什麼?”
方博看著蘇白粥,既熟悉又陌生。
他不明白為什麼蘇白粥要誣陷他。
自己坐牢,對她來說,有什麼好處。
是想要報複麼?
方博深呼一口氣,鄭重道:“如果你因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我跟你道歉。”
他低頭了。
現在兩人身份,天差地別。
誣陷又怎樣?
沒有證據又怎樣?
蘇白粥是大明星,隻要她一口咬定是自己偷了項鏈。
拘留、配合調查......
這需要多長時間?
他要怎麼工作,要怎麼生活,要怎麼跟薑萍解釋?
蘇白粥死死地盯著方博。
這個她曾經最愛、願意付出一切的男人。
道歉?
她不禁恥笑。
跟他在一起的三年,無論做錯什麼,方博從不會低頭,從不會道歉。
到最後,是自己哄著他。
她很想問方博,早幹嘛去了!
“對不起,小白。”
方博誠懇的道歉。
也下意識的喊出,曾掛在嘴邊的稱呼。
這一刻,蘇白粥的心臟不由得抽搐一下。
她問過他。
為什麼不叫自己白粥,粥粥,明明,粥粥的疊詞稱呼,更好聽,順口些。
那個時候,方博的解釋,很敷衍。
他說,因為小白就像是一條聽話乖順的小狗。
我很喜歡。
嗬嗬。
是。
那三年,我蘇白粥就是你方博的狗!
所以!
蘇白粥拿出旁邊的一疊合同,丟在地上。
“一千零一百八十萬,我簽你三年。合同簽了,我撤案。”
方博驚訝地撿起地上合同。
一看臉都黑了。
這是啥合同?
根本就是賣身契!
隨叫隨到!
二十四小時服務!
全年無休!
還包括各種保密協議、違約賠償等,光是合同頁數,至少都有兩百多頁。
三年!
一個方博再熟悉不過的數字。
“簽不了!”
方博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你連一個伏地魔老婆都可以娶,這份合同你簽不了?一千零一百八十萬,買你三年,這筆買賣夠劃算了。”
方博搖搖頭,將合同還給她。
“我媽身體不好,而且也老了,年頭去醫院檢查,一身毛病,每天都需要按時吃藥,我需要在她身邊照顧她。”
蘇白粥不想聽這些解釋,她重新將合同拿起來,還拿出了一根筆。
“你既然那麼擔心你媽媽,如果你三天兩頭進督察局,想必她會很擔心吧?”
自己的老媽是軟肋!
方博有些惱怒。
不明白為什麼蘇白粥要這麼對待自己。
明明已經過去了!
為什麼還放不下!
“為什麼?當年我對你也不算差,是,我的確不算稱職,可也不算渣吧?”
“你現在是個大人物、大明星,你非跟我叫什麼勁?”
“幾年過去了,為什麼你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
方博的抨擊,讓她有些恍惚。
那三年,方博沒少這麼抨擊過她。
“蘇白粥,你為什麼一直像個小孩子一樣?”
方博最常說的一句話。
蘇白粥沉默,神情複雜地看著方博。
他羞愧地別過頭,低聲道:“對不起,我話說重了。”
蘇白粥點燃一根煙,看著江城分局。
孫誌剛等人還不敢離開,打起十二分精神注視著他們,生怕她出現什麼意外。
“江城分局,我們曾經也來過,你還記得麼?”
方博皺眉,思索一番,可沒有太多印象。
“那年你在酒吧喝酒,喝多了,和人打架鬥毆,我半夜四點多接到電話,冒著大雨來接你,送你去醫院。”
方博有些印象。
蘇白粥對他的確很好,無微不至。
像是這種事情,比比皆是。
她在酒吧外等了一宿,方博沒有覺得感動,隻覺得煩躁。
為什麼不能給自己一點私人空間?
可他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從那次打架鬥毆之後,她才開始在酒吧門口等待。
也許是害怕自己又惹事,而她不在身邊。
人是最容易犯賤的生物。
蘇白粥對他越好,他越覺得理所當然。
她不開心了,方博就送一件禮物,或者丟下一疊錢。
他不想哄,覺得浪費時間,也覺得她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自己。
“看著我!”
方博別過頭,蘇白粥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拉到麵前。
吐出的煙,帶著獨屬於她的清香,流連在方博的臉上。
“你知道是什麼支撐我走到今天的麼?是對你的恨!”
“我發誓總有一天,也要像你用錢砸我一樣,用錢砸你!”
“隻要能夠報複你,隻要能夠讓你痛苦,隻要能夠讓你卑微的像條狗一樣,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過往情緒,湧上心頭。
蘇白粥眼眶泛紅。
她左手的指甲刺入掌心,鮮血流淌,讓她保持著清醒。
“你不愛我,憑什麼招惹我?”
“你給了我希望,讓我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永遠在你身邊,可當我需要你的時候呢?”
“就因為需要滿足你那該死的占有欲、控製欲,所以是我活該麼?”
“你回答我!”
方博回答不了。
他看著眼眶泛紅,滿眼恨意的蘇白粥,陷入沉默。
這也許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蘇白粥內心真正的感受。
現在的他,連一句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近在嘴邊的紅唇,方博想跟以前一樣,以一個吻結束這段爭吵。
他鬼使神差的低下身子,想吻上去。
蘇白粥掐住了他的下巴,冷冷問道:“你這臟嘴,親了多少人?”
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