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欣茹結婚,是方博的無奈之舉。
半年前,薑萍身體不好,住了院。
人隻要住了院,不管大病小病都會胡思亂想。
薑萍也是如此,以為自己大限將至,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看方博成家。
李欣茹一開始是他公司的員工,樣貌不算出眾,可脾氣和性格的確算好的。
不僅在工作上,生活上也照顧了他不少。
這讓方博在她身上看到蘇白粥的影子。
他嘗試去愛李欣茹,也做到了。
甚至對她,比對他老媽還要更好。
可結婚後沒多久,一切都變了樣。
李欣茹原形畢露,不斷的讓方博給她錢,給她父母錢、給她弟弟錢,甚至連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要給錢。
到最後,李欣茹要來了方博的銀行卡。
最離譜的是,這半年來,方博一次都沒碰過李欣茹!
一開始是李欣茹借口自己身體不好,需要療養,後麵是方博因為她的真麵目,實在沒了心思。
方博不明白,半年前自己究竟是怎麼看上這麼一個玩意的。
現在回想起來,他隻覺得惡心!
“三十萬!都說了我弟還缺一輛車。”李欣茹揚起下巴,滿臉得意,仿佛拿捏住了方博。
方博皺眉。
三十萬?
李欣茹從自己這裏拿了多少錢,現在竟然還有臉跟他要三十萬?
呼呼。
自己老媽還在樓上,而且一旦事情鬧大,恐怕周圍鄰居都會知道。
方博不想薑萍日後還要被人指指點點。
“姐夫啊,三十萬可不多啊。”
李文羽走到方博麵前。
“五千,從此我跟你們家沒任何關係。”
方博想要趕緊送走這兩尊瘟神,花錢消災,惹上李欣茹,算他倒黴。
五千也是他的底線,因為他現在卡裏隻有這麼多錢。
一聽這話,李文羽不樂意,直接推了方博一把。
“五千?你打發叫花子呢?”
方博練過,不為所動,冷著臉道:“你們家和叫花子有什麼區別?”
“五千,我轉給你,給我滾!”
說完,方博轉身拿出手機,準備轉完賬就回家。
“你讓我滾?你以為你是誰?你信不信我們把你欠銀行錢的事情,告訴你老媽啊,她現在身體這麼差,你說,她會不會直接被氣死?”
李文羽憤怒地抓住方博的肩膀,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越過方博的肩膀,狠狠甩在地上。
還沒反應過來,一拳已經打在他的臉上。
“你敢!”
方博心中湧出怒火。
威脅自己、罵自己都沒事,可老媽,是方博的逆鱗!
“方博!你給我放開我弟弟!”
李欣茹像是發瘋似地衝過來,可等待她的,是方博的一巴掌。
她懵了!
她認識方博這麼久,都以為他是尊泥人。
沒有脾氣,沒有發過火。
就算是今天早上,方博也沒有打她。
“我要殺了你啊!”
李文羽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折疊刀。
方博目光一冷,根本不給他反抗的機會,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直至滿手是血,李文羽呢喃求饒,他才停下。
“方博!你完了!完了!”
李欣茹撲到李文羽身邊,看著他的臉腫得像豬頭。
她畏懼地看著方博,拿出手機報案。
方博重新坐在花壇邊,看了一眼七號樓。
那有監控,是證據。
他是正當防衛。
這麼多年來,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
看到李文羽拔刀,他才下了重手。
當然他也承認,心中一部分怒火,是來自於今天的委屈。
李欣茹的短信,讓蘇白粥誤會了他。
方博想了想,撥通了一個電話。
江城督查局,分局,劉督員。
“劉叔,你來一趟吧,我打了人。”
“我們這邊剛接到報案電話,沒想到是你,怎麼回事?”劉督員有些驚訝。
他和方博父親是戰友,從小可以說看著方博長大的。
的確,方博以前脾氣不好,年少成名,還有錢,傲氣十足。
可自方博父親走後,他就沒這麼衝動過,更別說打人了。
“我前妻,帶著她弟弟過來鬧事,我屬於正當防衛,有監控。”
“好,你等我,我帶人過去。”
掛斷電話沒一會,陳傑又打來了。
方博歎息,接起電話。
“陳傑,我這邊打了人,恐怕這段時間都沒時間,就不耽誤她的事了,你也別勸了。”
“沒什麼事,就是李欣茹過來鬧事,我屬於正當防衛,別擔心了。”
“好,謝謝你的好意,也幫我。謝謝她吧。”
——
希爾塔酒店。
江城最奢華的酒店,沒有之一。
消費水準是林冠酒店的十倍。
蘇白粥所在的房間,是希爾塔酒店最豪華、最高的。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江城的夜景。
從這裏俯視,整座江城一覽無遺,仿佛是將整座江城都踩在腳下。
這座城市,她待了很久,可卻沒有半點歸屬感。
她討厭一個人,連同整座城市都討厭了。
她也不得不承認,無論她怎麼擺脫,都擺脫不了方博對她的影響。
從一個隻能夠撿爛菜葉,如乞丐般的小女孩,再到現在,俯瞰整座江城的大明星。
她改變的不是性格、樣貌,而是眼界。
那三年,方博為她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方博讓她開車,她考了駕照。
方博需要她翻譯,她考了雅思。
方博需要帶她應酬,她學會搭配。
方博需要她簽合同,她學會法律。
方博喜歡喝酒,她記下所有紅酒的品牌,甚至品一口酒,就隻能夠知道這紅酒的年份、來自於哪座莊園。
方博年少成名,可性格依舊很好。
聰慧、大度、灑脫......
他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歧視任何一個人。
他會救助路邊的流浪貓、會做義工、會尊重人。
隻是方博的一切美好品質,似乎從未用在她的身上。
他會答應吧?
成為自己的司機兼保鏢。
電話響起,是陳傑。
蘇白粥整理好情緒,接通電話。
“蘇總,實在抱歉,方博那邊出事了。”
一瞬間,蘇白粥亂了心神。
出了什麼問題?
自己羞辱的太過分,他承受不住,自殺了麼?
蘇白粥腳步有些踉蹌,依靠在落地窗,顫抖著聲音問道:“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