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然相戀三年,我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聽他的心跳聲。
後麵我們領證結了婚。
隻是他的青梅在我手術時發生車禍。
他慌亂無措把我一個人丟在手術室。。
後麵秦然跪在我麵前,狂扇自己耳光,罵自己不是個玩意。
他說,他愛我,求我原諒他,求我愛他。
可是,我不愛他啊。
我愛的人死在了十八歲。
而他的心臟現在在秦然胸腔裏跳動著。
和秦然相戀的第三年,他向我求了婚。
我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他眉梢都帶著愛意,單膝跪地,不,應該說雙膝跪地,秦然當時太慌張了,語無倫次的求著婚,我知道的,他當時的聲音都在顫抖。
麵對我有意的為難,他從一開始的點頭到後麵一把把我薅進懷裏。
我在他的心跳聲中,點了點頭。
婚後,秦然一直待我很好,會在我加班晚回家時,給我留盞燈,會在我姨媽期煮碗紅糖水,會在我無理取鬧故意找茬時,揉揉我的臉頰,笑著說隨我。
周圍人對於我們的婚後生活也都豔羨至極,笑著調侃,“因為我倆才相信愛情。”
直到,婚後的某一天,秦然知道她的青梅出了車禍。
他驚慌失措的模樣明顯極了,也刺眼極了。
“患者,準備一下,要去手術室了。”
是的,這一天,好巧不巧我也在手術。
意識朦朧間,我彷佛看到了十八歲的少年,他眉眼清雋,漆黑的瞳孔密密麻麻都是痛意,“阿歡,你怎麼可以把自己搞得這麼糟糕?怎麼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死死的睜著眼,任憑眼淚肆虐,可是,明明故事的開頭,是你先丟下的我。
第二天一睜眼,就看到秦然跪在床邊,臉上還有著巴掌印,淩亂的頭發耷拉著,像極了一隻可憐的流浪犬。
我伸手拽了拽秦然的袖口,示意他靠過來些。
秦然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那件,沒有換,我把手放在他的胸前,感受著心臟的跳動。
秦然雖然不懂我為什麼要這樣,但還是下意識地湊過來。
我感受著,手掌隔著薄薄的肌肉與心臟接觸時,它略微加速的頻率。
我低頭沉默著,加速是它的本能,還是因為麵前這個男人?
與秦然青梅魏冉見麵,是在我出院的前一天。
她捧著一束滿天星,提著水果禮盒來醫院看望我。
聽朋友說,魏冉和秦然在高中就形影不離,秦然的自行車後座永遠隻會是魏冉,據說秦然表過白,隻是後麵魏冉出國留學,兩人也就不了了之。
周圍很安靜,靜到我可以聽到秦然徒然加快的呼吸聲,我知道,他在緊張。
“姐姐,你不要怪秦然哥哥,當時我剛回國,也不認識誰,醫院讓我找家屬,就下意識找了秦然哥哥,姐姐要怪就怪我吧,怪我沒想到姐姐當時也在手術。”
我下意識的冷笑著,“這聲姐姐倒是擔不起,我爸媽可是隻有我這麼一個女兒……”
嘲諷的話還沒說完,魏冉便臉色一白,淚珠子唰唰往外頭蹦。
下一秒,秦然遞了一個削好的蘋果,笑著讓我吃。
我愣了一下,懂了他的意思,原來是在維護自己的青梅。
魏冉偷偷笑了兩聲,看著我的眼神裏有幾分輕蔑和挑釁。
我看著眼前這個不久前才跪在我床邊祈求我原諒的男人,麵對我直愣愣的目光,他眼神遊離閃爍,就是不肯和我對視。
其實,秦然他之前很喜歡我的,從來不會讓我受半分的委屈。
可是,現在,他就在旁邊,維護著其他女人,冷眼旁觀著我的苦楚。
第二天出院回家,卻在家裏看到了魏冉。
瞬間,怒火充斥著我的大腦,我指著麵前這個登堂入室的女人,質問秦然:
“給你五分鐘,立馬讓這個女人滾出去。”
魏冉被我的態度嚇得立馬躲到了秦然的身後,怯弱的說:
“姐姐,我剛回來,人生地不熟,隻認識秦然哥哥一個人,姐姐你最好了,就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我第一次控製不住想嘔的欲望,跑到衛生間對著馬桶直幹嘔。
躲開秦然想要幫忙的動作,漱了口,“秦然,請你立馬,馬上帶著你的青梅滾,好不好?不要逼我爆粗口!”
“阿歡,冉冉她人生地不熟,就讓她待幾天,好不好,我們家阿歡最善解人意了,好不好?”
秦然站在我和秦然中間,隻是他背對著魏冉,正麵著我。
心臟被一隻粗糙的大手,肆意的蹂躪著。
我轉身想躲進臥室裏麵,更是想立馬離開這個窒息的地方。
可是我看著秦然,他還是很好看,寬肩窄腰大長腿,尤其是現在穿著白襯衫,衣擺隨意的紮著。
也許是看我在發愣,秦然走過來,揉了揉我的頭,“我們阿歡最好了。”
說完,不等我點頭,就轉頭帶著他的青梅去了次臥。
“秦然哥哥,我沒帶睡衣。”
“要不現在我帶你去買一件?”
“人家不要,買回來又穿不了,還得洗。”
“那要是不介意的話,穿阿歡的,感覺你們倆身高差不多。”
“這,多不好意思。”
“沒事,阿歡衣服多,也不差這兩件。”
我聽著他倆當著我的麵,郎情妾意。
扭頭把衣櫃的睡衣都放進洗衣機裏,按了清洗模式,就出了門。
魏冉住進我們家的消息,不出半天,基本上所有的好友都知道了這件事。
微信的消息也一直響不停,要不就是純關心,要不就是看好戲。
閨蜜找了過來,看著我直流淚,“他已經死了,你醒醒好不好?。”
我抽出紙巾擦著朋友臉上的淚珠,“他沒有,他的心臟還在跳動著,我可以聽得到。”
麵對閨蜜的質疑,我笑著,露出八顆牙齒,略微彎著眼。
“那你看看現在的你,為什麼要這麼笑?。”
閨蜜直截了當的把手機前置攝像頭打開,直懟著我的臉。
“阿歡,有時候我是真搞不懂,說你忘了他,你看看你現在笑得有幾分像他,說你還記著他,你卻嫁給了秦然,婚後你要是幸福,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偏偏過的一塌糊塗,你有想過他還在,知道你現在這般,他有多心疼——”
細細臨摹著麵前這個人的笑容,是的,他最喜歡笑得時候露八顆牙齒,按他想法,是因為這樣親和力最高,外加彎著眼眸,簡直buff疊加。
手輕輕觸到了手機屏幕,點了點,其實還是不像的,他笑起來像極了太陽,我隻是照貓畫虎,四不像。
屏幕不知何時,積了水,胡亂的擦掉屏幕上的水,我抬頭看著閨蜜,努力的扯著嘴角,露出八顆牙齒,“原來我笑起來像他啊,你看要是我在鼻尖點顆——”
“我看你是瘋了!”
“沒瘋的,怎麼可能瘋,不會瘋的,要是我瘋了,就沒人記得秦歸了。”
我和秦歸的見麵其實很俗套,就是剛好姨媽期,剛好沒帶姨媽巾,又剛好穿了白褲子,一個人藏頭藏尾的在衛生間門頭,時不時冒出一個頭。
剛好秦歸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細碎的發散落在額前,鼻挺唇薄,走廊的燈光半明半暗,更襯得他鼻尖的痣勾人極了。
我雙手合著,盡可能軟聲軟語,“心軟的哥哥能不能幫無助的,可憐的妹妹一個忙?”
也許是第一次被女生叫哥哥,薄白的耳骨瞬間染上了緋意。
但他也隻是停了那麼一瞬,沒搭理我。
我垂著頭,人生不易,貓貓歎氣。
正在鬱鬱時,卻發現麵前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我抬頭去看,是剛剛那個被我叫哥哥,耳紅不自知的人。
他挑了挑眉,示意我去換。
原本不覺得尷尬,像是頓感消失,終於感受到了羞意。
為了擺脫無處安放的尷尬,我問他叫什麼?
他說,他叫秦歸。
“是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的歸嗎?”
“沒那麼高深,歸來的歸。”
“秦歸,請歸來嗎?。”
我撲哧的笑出了聲,“那我叫聲秦歸來,你敢應不?。”
他也不嫌我突然的無厘頭,隻是突然停下腳步,用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我,點著頭,“我應啊!”
也許是發癲被人妥善的接住,“秦歸來,說謊的話我可是會凶的哦。”
不懂為什麼明明才認識一小段時間,就可以和他相處的如此自然。
就這樣,我和秦歸認識了一年,兩年,三年,從十五歲到十八歲。
“秦歸來,你笑起來怎麼這麼好看啊!不許笑了,你難道沒發現有人的魂會被勾走了嗎?”他笑得真的太好看了,標準的露齒,有時候笑得太劇烈,鼻尖的那顆痣還一顫一顫,更顯得花枝招展。
看著旁邊的女生被勾的臉紅撲撲的,我咬牙切齒極了。
這人是不懂自己的魅力嗎?煩死了!
我瞬間原地起跳,一下子摟住他的脖子,掛在他的身上。
“秦歸來,你欺負我!”
秦歸雙手扶著我的腰,似被我猝不及防的動作震驚到。
他無可奈何的揉亂我的發型,笑著賠罪,
“阿歡別鬧,我以後隻在你麵前這麼笑,好不好?”
我瞪大眼睛對他對視。
那天是盛夏,正午的陽光透過枝丫灑下來,落到秦歸的肩膀上。
墨發被碎光照著暖融融的,清澈如水般的眼裏隻有我。
撲通撲通,是心跳加速在加速,也是愛意在萌芽。
夏天的衣服也薄,肌膚碰撞間,兩人的心跳也逐漸同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