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蘇鴛珍本是戲謔之言，不曾想楊懿川卻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真的拿出了一隻龜殼。

那龜殼不過巴掌大小，卻是泛著幽幽的清光，可見是被人時常把玩的。

楊懿川將六枚造型古樸的錢幣放入龜殼中，搖了起來。

真的要算？

幾次爻掛，楊懿川原本輕鬆的神情也越來越凝重，最後甚至大驚失色，脫口而出：“不可能！這是......”

“怎麼了？”蘇鴛珍也不免好奇。

楊懿川看著她，眼神複雜難辨：“鳳凰泣血，你應當是已死之人，如何還能逗留人間？”

已死之人？蘇鴛珍這次是真的愣住了，這周易之術竟然是真實存在的，真的能夠知過去未來？

她可不就是已經死了的人嗎？那她重生之事，楊懿川能算得出來嗎？那這一世，她能夠逆天改命嗎？

蘇鴛珍心下也急了起來，卻不動聲色：“楊公子莫不是算錯了？”

楊懿川複去看卦象，半晌後，突然猛咳起來，趴伏在地，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連捂著唇的手都止不住。

蘇鴛珍心下一驚，連忙將人扶起來。

“楊公子，你怎麼了？”

錢叔也迅速衝了進來，將她重重的推開，手抵著楊懿川的後背，度了些真氣過去。

“你這個妖女，你對少爺做了什麼？”

楊懿川呼吸更加微弱，無力的道：“錢叔不要擔心，這位姑娘並未做什麼，是我不自量力。”

“少爺？”

楊懿川苦笑一聲：“是我天資有限，卻不自量力，妄圖窺探天機，合該遭此懲罰。”

蘇鴛珍皺了皺眉頭，好奇：“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錢叔大怒：“你還問？想要害死少爺嗎？”

楊懿川擺擺手：“錢叔，無妨。”

“我看到，秦小姐命中有兩條線，一條是鳳凰泣血，一條卻是鳳凰涅槃，有衝天之勢，再多的卻是看不到了。”

蘇鴛珍心下驚奇，這周易之術果然妙不可言，竟然真的能算出她的前世今生。

前世她登上了皇後之位，卻受盡酷刑，被親子所殺，死的淒慘，可不就是鳳凰泣血。

這一世，重來一次，可不就是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至於衝天之勢，她卻是更多了幾分信心，她要改變前世那人登上九五之尊的結局，可不就是逆天而行。

此生，她定要逆天，若有人阻擋，必擊殺之，即便是天意阻攔，她也絕不後退。

心結頓解，蘇鴛珍隻覺得靈台清明，自重生之後便有的那些擔憂，擔心無法改變既定命運，一直沉甸甸的壓在心頭，無法與人訴說。

這會兒，卻轟然而散。

蘇鴛珍豁然開朗，朗聲道，“命，是什麼？”

楊懿川一怔，“這......”

“命，不過是人自己的選擇罷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楊懿川怔怔的看著她絕豔的容顏，那種瀟灑的氣度，更為她添色幾分。

生機勃勃，那種充滿了生機與希望的美麗，是最為吸引人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如此的張狂，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可卻又如此的，充滿無限可能，讓人神往。

“命，當真並非不可改變？”楊懿川忍不住詢問。

蘇鴛珍明白，他最想改變的，恐怕就是自己的病弱與短壽，心下忽然感慨，雖然她是有所圖謀，但是的確可以幫助他延續壽命，冥冥中，也算是又改了一次命。

“自然可以。”

楊懿川驚訝：“你......”

“我要貔貅符！”蘇鴛珍直言道。

“你找死！”錢叔厲喝一聲，雙手成爪，便衝了過來。

“錢叔，不要！”

錢叔身形定住，看著楊懿川，焦急道：“可是，少爺，那貔貅符不啻於您的身家性命，那些人不死不休的追殺您，為的就是您手裏的貔貅符，這是您的保命符。這女人定是和那些人一丘之貉！讓老奴殺了她，以絕後患！”

說著，錢叔便再次襲來。

蘇鴛珍卻是老神在在，不慌不忙的道，“我可以讓他長命百歲。”

錢叔的攻勢猛然停止，不可置信的瞪著她，“你說什麼？”

楊懿川更是驚訝：“你所言當真？”

蘇鴛珍點點頭：“楊公子身體孱弱，又屢屢窺探天機，損心勞神......”

說到這裏，蘇鴛珍頓了一下，前世她聽到窺探天機之類的話，都當是這人智計百出，被人以訛傳訛成窺探天機的，沒想到卻是真的。

“......所以，隻要有烈焰冰蠶，便可以強身健體，再有良醫醫治，調養身體，自然能夠讓你長命百歲，可不就是為你續命？”

楊懿川眸中光芒大盛，死死地盯著蘇鴛珍，如同抓住最後一線生機：“你所言可屬實？烈焰冰蠶，隻是古籍中所記載的奇物，從來無人得見過。這世間當真有此奇物？”

蘇鴛珍挑眉，好笑道：“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楊公子又去過多少地方，見過多少事物，怎就知道沒有這東西呢？公子剛才不是還說，我是已死之人嗎？”

楊懿川大喜過望，錢叔亦是驚喜交加：“據說，那烈焰冰蠶，可令肉體重生，命幽魂還陽，還能洗經伐髓，長生不老......”

蘇鴛珍有些無語：“傳言不可盡信。烈焰冰蠶隻不過是對改善體質，修補身體不足之處有奇效罷了。而且，這烈焰冰蠶可以護住心脈，隻要有一口氣在，便可以吊著性命，延續時間讓人醫治罷了，對楊公子此時的情況，更是對症。”

錢叔大失所望，楊懿川卻是更加心喜：若是這姑娘說烈焰冰蠶真有此逆天之效，他怕是反而要懷疑對方是信口雌黃，來誆騙他的。

“所以，你是想用烈焰冰蠶，換在下手中的貔貅符？”

錢叔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少爺，烈焰冰蠶雖好，可是那貔貅符是您的保命符，若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貔貅符還能保您一命......”

能夠續命自然是好，可他們被人追殺，若是還沒等續命，就遇上生死關頭，自然是貔貅符更得用。

蘇鴛珍笑道：“是保命符，還是催命符？楊公子，你是真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