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顧錚結婚五年,他從沒碰過我。
人人都罵我不知廉恥,下藥爬床才能嫁入豪門。
殊不知,我才是豪門千金。
他拿著我家的錢,和沈若汐私會被拍。
我被人壓在車上,“先接吻如何?”
……
我去飯局上接顧錚時,在門口停了下。
恰好聽見裏麵,他朋友在問:“若汐馬上就回來了,到時候顧山奈怎麼辦?”
顧錚語氣不屑:“什麼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她好歹是你老婆。”
隔著沒關緊的門縫,我看到顧錚咬著煙,在煙霧裏眉眼低斂。
他嘲弄地說:“她愛我愛得要死,根本不敢離開我。”
朋友應和:“是啊,顧山奈家那麼窮。她能嫁給錚哥,還不是靠她使了些手段倒貼上來。”
“也是夠賤的,你們都不知道她當初給錚哥下藥......”
我站在外頭沉默了一會兒,推門進去。
“顧錚。”
包廂裏安靜了幾秒,所有人都抬頭望過來,眼底帶著鄙夷。
顧錚把外套搭在臂彎裏,站起來:“我先回家了。”
一路走到停車場,他都在沉默,直到我發動車子,才突然開口:“你剛才在門外,都聽到了吧?”
我轉頭看著他。
“看到你的影子了。”
他用指節輕敲車窗,帶有節奏。
“山奈,你向來有自知之明。再過半個月,我想你還是這麼懂事,不會說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聽懂了。
半個月後沈若汐回國。
顧錚在警告我,唯恐我向爸媽告發他和沈若汐的奸情,傷到他心頭的白月光。
我原叫陳山奈,陳家很窮。
顧錚陪顧父去工地視察時,和搬磚的陳父相遇。
兩個幾乎一個模子刻出的臉,經過親子鑒定。
發現我和顧錚出生時被抱錯了。
雙方父母都希望維持原樣,但顧老爺子不同意。
他認為龐大家業隻能由顧家血脈繼承。
我回到顧家改名顧山奈,顧錚回到陳家改名陳錚。
陳錚跟著陳父到工地搬磚。
顧父顧母看不得他們倆養育20年的寶貝兒子受此辛苦。
又將陳錚帶回顧家,繼續做顧家少爺。
顧老爺子對此大發雷霆。
恰巧我出車禍失憶,他們五個人想了個法子,篡改我的記憶。
我變成一個下藥爬床,恬不知恥的顧太太。
計謀得逞,陳父陳母欣喜若狂,時刻警告我。
“顧錚能看上你,是咱們陳家的榮幸。要是惹了顧家不高興,我和你媽不會再認你這個女兒。”
結婚五年,我依著虛假的記憶,對顧錚百依百順。
讓他麵對我時,永遠高高在上。
有那麼幾次,他喝醉後,掐著我的下巴,上上下下地打量片刻。
嫌惡地說:“就你這種東西,也配和我爭。”
再醉一點,又會對我搖尾乞憐,“媽媽,你不會將我趕出顧家吧?”
那時候的我還不懂他的反複無常。
直到我看見視頻中的祁墨禮。
回過神,我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緊,輕輕應了聲:“知道了。”
沈若汐回國的那天,機場擠滿了粉絲。
顧錚雇人在接機口,給她造了一條玫瑰長廊。
沈若汐一臉感動地撲到盡頭的顧錚懷中。
這一幕P上氛圍感十足的濾鏡和文字,一瞬間衝上了熱搜。
在我沒被顧家認回前,沈若汐和我是好朋友。
她是為數不多知道我和顧錚秘密的人。
在我改名顧山奈後,她卻跟我斷了來往。
高調出道拍戲,和顧錚戀愛。
現在她進修回歸,網上大批粉絲都在期待他倆的婚事。
我揉著太陽穴,翻看他們倆的熱搜。
詞條裏討論的人,除了沈若汐和顧錚,還有我。
“顧山奈倒貼貨,沈若汐和顧錚天作之合,被她沾上真是倒大黴了。”
沈若汐的粉絲討厭我。
他們覺得我一個窮鬼,是靠著不光彩的手段,才能嫁入豪門。
更有甚者說,是我這個小三,把沈若汐逼到國外,隔三岔五就把我翻出來罵一頓。
“這個顧山奈真是不要臉,什麼時候才能和顧錚離婚,把正宮之位還給若汐。”
事實並非如此,但顧錚和沈若汐從來不澄清。
有次,我看到他們倆的聊天記錄:
“你還要多久才能離婚?”
“再等等,爺爺那個老不死的還想著把位子傳給她。等老頭子一走,我馬上離。”
“那我一直頂著小三的頭銜?我不回國了!”
“寶貝,別氣。我再雇些水軍罵她,你早點回來。”
我才知道,那些罵我的人氣焰囂張,全是他們倆的傑作。
我平靜地看了一會罵我的汙言穢語。
一條新話題突然跳出來,把顧錚和沈若汐買的熱搜擠下去,登頂熱搜第一。
#祁墨禮
熟悉的名字讓我一瞬間怔住,發顫的指尖點開熱搜的視頻。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眉眼淩厲。
他冷著臉走出人群,踩壞了那條精心準備的玫瑰長廊。
顧錚攔住他,嗓音帶著怒氣:“你眼瞎了,沒看見這些花嗎?”
祁墨禮側過臉,語氣毫無波瀾:“不好意思,需要賠多少錢,開個價。”
“這是錢的問題嗎?”
“不是錢的問題?”祁墨禮看了一眼滿地殘花,嘲諷的語氣:“那你是想碰瓷?”
“你!”
顧錚揮起拳頭,就要動手,被身後的保鏢反手按在地上。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顧錚在地上撲騰咒罵。
祁墨禮嗤笑一聲,從他身上跨過。
熱搜上,沈若汐的粉絲破口大罵。
“這男的在拽些什麼,不會真以為自己很帥吧?”
另一方回擊。
“祁氏總裁當然比某些婚內出軌還引以為傲的臟黃瓜帥,沒長眼睛就早點去治。”
祁氏總裁。
這四個字讓我怔愣片刻。
回過神後去搜,才知道。
祁墨禮,祁氏總裁,京市大部分產業都在他的名下,不折不扣的天之驕子。
這是他首次公開露麵。
原來他現在已經是這麼有權勢的人了。
我翻著視頻截圖,迅速模糊的視線裏,好像又看到當初的少年。
大雨裏,他像隻濕淋淋的狼狽小狗,在我家樓下等了一夜。
車禍出院後,我被顧錚送回陳家。
祁墨禮一眼就看到我頭上的紗布,快步向我走來。
他擔憂的聲音在雨中稍顯模糊:“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他有些麵熟想更近一步。
顧錚卻像一堵牆一樣擋在我們中間。
隨即他冷笑著揮了揮手,幾個保鏢從一旁出現,將祁墨禮按在雨中。
“給他點教訓,讓他別再來騷擾。”
我上前想要製止,卻被顧錚攔住。
他的臉上掛著虛偽的笑,糊弄著我。
“是不是覺得他很麵熟。”
我懵懂地點了點頭。
“他和我長得像罷了。”
“也不知道哪來的錯覺,認為你喜歡他。天天來你家樓下騷擾你,害你出了車禍。”
“來,我帶你過去,跟他說你從來沒喜歡他。”
我內心有些抗拒。
顧錚撐著傘將我扯到祁墨禮麵前,我還是蹲下說了那句話。
“我從來沒喜歡過你,你不要再來煩我了!”
我記得那時,祁墨禮摔在雨水中,猩紅著眸子,滿身失落。
往後的五年裏,再沒人像他那樣出現在我眼前。
沒想到,再次看到他。是在我名義上的老公為別的女人準備的浪漫場景上。
多麼荒謬啊。
我用力閉了閉眼睛。幾乎能想到他是怎麼看我的。
大概會覺得我活該吧。
晚上,顧錚沒有回家。
他給沈若汐準備了一場接風宴。
我準備上床,手機屏幕突然彈出一條好友申請。
備注:祁墨禮。
我盯著那三個字許久。
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氣,按下通過。
對麵幾乎是立刻,發來一張照片。
光線模糊下,顧錚摟著沈若汐的腰,嘴唇緊貼在她耳畔,姿勢親密。
我回複:“他們在哪?”
祁墨禮沒有立刻回答我。
屏幕上方,一直持續對方正在輸入中。
片刻後,我發出一句:“我想報複他們,可以幫我嗎?”
走進俱樂部。
我把手機上祁墨禮發來的位置看了又看。
忽然一股溫熱的力道覆上手腕。
下一秒,我被猛地拉過去,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熟悉又陌生的氣息,一瞬間充斥著鼻息。
我僵了僵,被一隻手貼著腦後,按在懷裏。
“逃什麼,不是你說想要報複他們。”
祁墨禮刻意壓低的聲音貼耳發出,還帶了點沙啞。
“你老公和他的小情人就要走過來,把臉露出來。”
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手指用力掐住我的臉頰掰過去。
我的眼眶突然有點發熱。
五年前的祁墨禮,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的他,溫柔、內斂。
......
“你老公真是不行,才喝多少,連你的臉都認不出。”
“沈若汐倒是瞪了你一眼。”
祁墨禮的聲音再次響起,把我從記憶裏拉回。
我鬆開手,看著麵前那張熟悉的臉。
距離過近,他深邃的眉眼間,那股冷意更加鮮明。
我定了定神,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他酒量是很差。”
祁墨禮輕哼了一聲,拽緊我的手。
“跟上。”
他熟門熟路地帶著我穿過幽暗的走廊,坐進外麵停著的柯尼塞格。
很快追上前麵顧錚的車。
我沒忍住:“酒駕不好吧?要不我來開。”
“我沒喝酒。”祁墨禮偏頭看了我一眼,“保持大腦清醒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酒精。”
他意有所指,我和他的初見。
我不知道怎麼回應。
直到車在某棟別墅外停住,沈若汐扶著顧錚下車。
顧錚一個箭步衝向一旁花壇狂吐不止。
我嫌惡地將頭收回。
“看來今天你老公歇菜了。”
祁墨禮挑著眉,俯身湊近了我幾分。
他微微勾唇,貼近我的耳畔道:“你說的報複,是指給姓顧的戴綠帽子?”
隨後停在離我嘴唇一厘米的地方,慢條斯理地問:“我們先接吻如何?”
車窗外漏進來的幾點燈光下,祁墨禮琥珀色的眼睛盯著我一瞬不瞬。
我掐著手心,低聲說好。
下一秒嘴唇就被堵住,近乎肆虐的力道,反複碾磨。
我被吻得喘不上氣,祁墨禮終於鬆開了我。
灼燙的氣息噴在頸側,一路向下移的同時,他低聲嘲笑:
“這麼多年,還是不會換氣。”
比起五年前,祁墨禮的吻技好了很多。
當初我對他一見鐘情,酒精上頭後吻了他。
相愛後又將對他的記憶轉嫁給另一個男人身上。
主動分了手,鬧得很難看。
祁墨禮,應該很恨我吧?
突然,壓在身上的力道一清。
祁墨禮帶著怒氣的清冷嗓音在我耳畔響起:
“顧山奈,你跟我在一起,還想著你出軌的老公?”
我瞬間清醒過來。
如今的祁墨禮已不再是當初那個窮小子,他有光明的未來。
這一攤汙水似的婚姻,我不該把他牽扯進來。
至少現在不能。
我推開身上的他,平靜地說:
“對不起,剛剛我犯糊塗了。這是我和我老公之間的事,不應該牽扯到你。”
這話說完,祁墨禮反而更加生氣了。
他怒極反笑,掰過我的腦袋,更用力地吻住我。
“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