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得越來越多,眼前發黑,我的身體一軟,重重栽倒在地。
迷迷糊糊間,我仿佛見到了二十歲的賀盛年笑著向我招手。
我果然,要死了啊。
在醫院醒來時,我的腦袋一陣疼痛,包上了厚厚的紗布。
我的主治醫生一臉無奈:“薑小姐,你的身體真的經不住折騰了。”
我衝他歉意一笑,“麻煩您了。”
我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等身體好些後就打出租車走了。
車主是個女司機,在和她的丈夫打電話。
我聽到他說:“最近天冷,就別接單了吧。我多打幾份工總能熬過去的。等你回家,我給你煲你最愛喝的排骨湯!”
語氣心疼,充滿寵溺。
以前我的胃不好又挑食,賀盛年總會變著花樣給我做營養餐給我吃。
那時的他也是這般寵溺的,可惜這麼好的他早就死了。
突然,我開始流鼻血。
身體疼痛感不斷蔓延,從酸麻逐漸變成刺骨地痛,我咬著牙從包裏掏出餐巾紙狼狽地擦著鼻血。
可那血是止不住的。
司機打了會兒電話才發現我冷汗直流:“小姑娘啊,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再送你回醫院。我剛剛光顧著打電話了,我家那位比較黏人。”
我咬著牙說不用。
進家門前,我看到了賀盛年的車。
我掏出手機打開前置鏡頭查看臉上還有沒有血跡,揉了揉微紅的眼。
確保無誤後,我才開了門。
“我回來了。”
可迎接我的是葉青青充滿惡意和挑釁的眼神。
葉青青穿著單薄的情趣睡衣,靠在沙發上放著電視,懷裏抱著一個小玩偶揉捏著。
茶幾上擺滿了用水果雕刻成的花朵和兔子。
那是賀盛年的手藝,以前他一惹我生氣就會拿這些水果雕花逗我開心。
他說,這是我的獨家專利。
現在,這份專利他分給了別人。
我強撐著快站不住的身體,走到她麵前冷聲道:“滾出我家。”
葉青青輕笑一聲,“我、不!”
“盛年哥說了,我想住多久住多久。”
她說話間止不住的得意和驕傲。
我的目光卻落在她手上的玩偶。
臉色霎時慘白,那是媽媽做給我的玩偶。
小時候患自閉症,我一個人被丟在房間裏孤苦無依,她清醒時縫了一個玩偶給我。
媽媽說,玩偶就是她,她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
“還給我!”我慌了神。
“這麼寶貝啊?”葉青青眸色一轉,晃了晃手裏的玩偶,帶著玩味的笑容。
我重複了一遍:“還給我!!”
“怪醜的,我可不稀罕。”她一臉嫌棄,卻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朝著玩偶肚子上發泄般劃了幾刀。
玩偶被破肚,肆意丟在地上。
裏麵的棉花往外漏,破碎不堪。
和我一樣。
我發了瘋衝上去揪著她的頭發,巨大的痛苦讓我幾乎無法說出完整的話。
我想打她,可我病了,被她一推就倒。
葉青青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往自己手心上一劃,然後哭喊道:“殺人了!”
樓上有了動靜,賀盛年出來了。
他皺著眉下樓,剛想發火看著我頭上厚厚的紗布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葉青青開始掉金豆豆了:“我隻是在這裏好好坐著,她衝過來就罵我小三,讓我滾出你們的家。甚至還拿刀要殺我!”
“我隻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我有什麼錯?隻是因為愛,我就要活該被人拿刀捅嗎?”
她把帶血的手心伸給他看:“盛年哥,我是明星,怎麼能留疤啊?”
她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疼。
賀盛年把她摟進懷裏,拿起餐巾紙輕輕地給她擦血。
半分眼神不肯施舍給我。
他沒問我原因,似乎也不屑問。
“別作秀了。”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