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躲著不敢看她的陸小小,又瞥向滿臉慍色的陸景川,此時她的心比冬日裏的雪地還要寒冷,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而後輕笑出聲。
“是嗎?”
“那我不想要了。”
陸景川心口陡然揪起疼痛,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薑時夏,好像失去了生機。
“夏夏.....”
他話音還未落,就聽到背後的喬晚小聲啜泣著。
“對不起,景川哥,都怪我鬧得你和嫂子吵架,我對不起你們,都怪我,我不該來打擾你們的生活,我也不該把我母親的事告訴小小。”
說著,喬晚紅著眼眶,眼淚源源不斷的落了下來,似乎害怕她的狼狽被他們看到,忙不迭轉身離開,緊接著令人揪心的啜泣聲響起。
陸景川低頭看著害怕得發抖的女兒,一抬頭就看到薑時夏坐在店裏頭一動也不動,最終將陸小小抱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往喬晚離開的方向走著。
薑時夏低頭撩起褲腿,看著那撞得暗青還有點滲血的傷口,沒忍住輕抽了一口氣。
喬晚一氣之下帶著行李搬走,一連好幾天,薑時夏在家裏時都默不作聲的,甚至連飯菜都沒做。
陸景川自然也察覺到她心情不佳,把買來的裙子裝到袋子裏,遞給陸小小,示意她去給薑時夏道歉。
然而薑時夏看都沒看一眼。
“夏夏,小小都知道錯了,你沒必要跟她置氣,況且你這幾日不理她,她晚上睡覺都睡不好,你以前那麼心疼她,怎麼現在就變了?”
她變了?
到底是誰變了。
薑時夏微微閉著眼,不想理會陸景川。
看到這樣冷漠的薑時夏,陸小小慌亂不已,伸出手拽著薑時夏的衣袖。
“媽媽我錯了,我以後不會把你的東西隨便給別人的,我就是太心疼晚姨了,媽媽,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想吃媽媽蒸的包子。”
以往她想吃什麼,媽媽都會去給她做的,然而等了好久,卻隻見薑時夏把她的手挪開,看向她的眼神毫無溫度。
“我很累。”
說著,她就起身回到臥室。
“小小,你先去睡覺,媽媽過幾天氣就消了。”陸景川哄著陸小小去睡了覺,沒過多久便推開臥室門,抬腿坐在床上,將另一側還冷著臉的薑時夏抱在懷裏。
在他的印象中,薑時夏的性子一直都很溫柔,從來不會跟誰紅臉置氣。
他的下頜微微蹭著她頭頂的烏發,抱著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就看到桌上還放著信紙和鋼筆,即使上麵一片空白,但陸景川還是沒忍住開口問她。
“你要寫信?你什麼時候識字了?”
他記得幾年前,薑時夏給他寫的信還是找人代筆的。
薑時夏抽回視線,她考上大學自然要給家裏寫信的,不過目前還沒想好什麼,暫時就把信和筆擱置在桌上了。
這種事,她也同陸景川沒什麼好講的。
薑時夏掙紮著要從他懷中起來,卻被那人死死扣住。
“別不理我好不好,之前的事是我錯了,我太縱著喬晚那個丫頭了,我跟你道歉,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
薑時夏能感受到他的軀體在顫抖,像是真的害怕了。
薑時夏的眸底宛如死水,眉眼輕輕劃過一絲嘲弄。
即使在這個時候他仍舊選擇欺騙她,他把她薑時夏當傻子,覺得她笨,她看不出來他們兩人之間的端倪。
還用這樣慌張的語氣,就好像真的很愛她一樣。
“你放開我,我沒有生你們的氣,況且我最近隻是身體不舒服,不想費勁心神做什麼飯,至於那些信和筆,也是拿來琢磨著玩。”
陸景川失控的心跳穩穩落下,輕歇一口氣,又想到什麼,忙緊緊握住薑時夏的手發誓。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任由喬晚這麼亂來了,至於小小,我也會好好引導的。”
“嗯,那我睡了。”
她的語氣太過於平靜,反倒是讓陸景川又添幾分不安,他脫掉衣服,躺在被窩裏摟住身體僵硬的薑時夏,聞著她發間的清香,心臟的慌亂才漸漸撫平。
薑時夏自知掙紮不過,也懶得多費勁,很快醞釀好睡意沉沉入夢。
夜裏下起了大雨,陸景川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薑時夏,這才套上衣服去關客廳陽台的窗戶。
剛要回臥室繼續睡覺,就聽到有人在外頭敲門。
陸景川打開門,看到臉頰被雨淋得濕潤的喬晚,當即愣住。
“你這麼晚找我做什麼?”
聽著他過於凶的語氣,喬晚哭訴著她這幾日被一個男的纏著,不敢獨自回家。
“我派人送你回去。”
睡夢中的薑時夏被過於喧鬧的雨聲吵醒,迷迷糊糊醒來打算起個夜,就聽到外麵有人在說話,喬晚的聲音在雨夜裏分外清晰。
“不行,我要你送我回家,要是旁人,我的名聲往哪裏擱。”
“那我送你,和廠裏的那些人送你有什麼區別?”陸景川對喬晚的無理取鬧很是生氣。
“當然不一樣,景川哥,我懷孕了,我有了你的孩子。”
薑時夏僵硬著身子,幾乎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雨夜裏的寒氣順著她的指尖直接鑽入,讓她狠狠打了個冷顫。
他們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