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電話來了，電話來了。”

下床的時候，屏幕光亮起，江遠下意識看去，是江心妍。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他們走時候說了會來接他。

現在人沒到，但電話來了。

江遠心裏已經有數，可電話接起，他還是屏住呼吸，期待不一樣的答案。

“江遠，今天薄煜為了照顧你一直沒有休息，你自己打車回來吧。”

果然是這樣，江遠遏製住失望，平靜的回了一句好。

護士正好前來送藥，看到他的樣子，鼓勵般拍拍他的肩膀。

“什麼都會過去的，樂觀點。”

江遠很少跟陌生人說話，但這一刻，他確實被安慰到了。

從前，他占著江心妍的寵愛，在家裏稱王稱霸，完全沒有體會過什麼叫寄人籬下。

現在，他有這種感覺，但他也不能去哪。

諾大的世界，他隻有奶奶一個人。

回去的路上，江遠在發呆，他的手機就放在一邊，上麵是合照。

薄煜與宋心妍的合照，他們沒空來接他，因為要吃燭光晚餐。

就在他18歲生日的餐廳裏，燭光照射著江心妍溫潤的臉龐。

她含情脈脈注視著身旁的薄煜，完全忘記了她答應過18歲的江遠。

那是獨屬於他的地方。

承諾，果然隻在說出時作數。

下車時，江遠正好撞上回家的江心妍。

她被薄煜抱在懷裏，幸福的捶著他的胸口，“你這個壞蛋，等小遠開學，看我怎麼收拾你。”

原來她已經在期待他的開學，江遠閉了閉眼，露出微笑，“姐，姐夫。”

喊了一次以後，這兩句稱呼變得十分順口。

薄煜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點頭回應。

江心妍收回翹著的腿，笑容僵硬，“小遠回來了，快進去吧。”

氣氛有些許尷尬，江遠感受到了，他想了想，上前一步。

“姐，我馬上要開學了，還有許多學業沒有完成，所以我想，我搬出去吧。”

由於感冒，沙啞聲掩蓋了哽咽，江遠很慶幸。

這樣，他才不會在薄煜麵前那麼狼狽。

“你又在鬧什麼？”

但江心妍很不滿，從小到大，她對江遠都是，要星星不給月亮，這也造就了他，一發生不滿就會鬧脾氣。

從前，她享受寵他的感覺，現在她很煩躁。

“江遠，我和薄煜剛剛訂婚你就搬出去，你是想讓所有人覺得，是薄煜容不下你嗎？”

“你怎麼這麼惡心？如果早知道你長大會變成這樣，當初我就不會收留你。”

因為了解，所以知道戳哪疼。

江遠險些流出眼淚，一張臉煞白，“姐，我隻是最近學業繁忙，你也知道，我學的是藝術類，老師說了......”

“夠了，別再找理由，這話我不想再聽第二遍，進去吧。”

江心妍沒了說話的興致，靠在薄煜懷裏。

江遠垂下腦袋，他們那麼相愛，他隻是不想再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與別人親熱，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還是說，江心妍生怕他放不下，非要逼著他看？

當天夜裏，江遠撥通了學校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