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薑雲夢出門的間隙,沈長暮將這些年來有關於兩人的物品全部收拾了出來。
有他們一起編的同心結,有她送他的頭梳、香囊......
他吩咐侍女在院中擺上火盆。
所有能燒的都被付之一炬。
不能燒的金銀首飾都讓下人拿去典當,再將兌換的銀錢分發給街邊的乞兒。
“阿暮,你在燒什麼呢?”
薑雲夢回來便被滿屋的煙塵嗆到。
“一些無用的物品罷了,我嫌它占地方便燒了。”
薑雲夢不置可否,轉身進了屋。
若她再細瞧就會發現火盆中燒的都是她們愛過的證據,若再細心一些更會發現房間變得空蕩蕩。
她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不過是因為她不在意罷了。
宮中的太監總管突然來府中宣紙,讓沈長暮進宮獻舞。
原來是樓蘭王前來拜訪皇帝,提出要一睹中原劍舞。
陸遠舟作為京中第一“舞仙”,這領舞之人原本非她莫屬。
可他卻意外將腿扭傷,還借機向皇上推薦沈長暮頂替他的位置。
在陸遠舟強調自己會以教習師傅的身份指導沈長暮練成劍舞後,皇上立即向侯府頒發聖旨。
“郡主,請接旨吧。”
宣旨太監尖聲催促道。
沈長暮轉頭看向薑雲夢。
薑雲夢明知道他身體虛弱且對舞蹈一竅不通,又如何能受得住日夜練舞身心疲累。
“臣,領旨。”
薑雲夢卻徑直領下了聖旨。
“阿暮,如若抗旨不遵,我怕會連累你與全府上下,到時更加得不償失。”
薑雲夢語氣透露著心虛。
沈長暮想起兩年前皇帝的弟弟昭華皇子對薑雲夢一見鐘情,便求來一道賜婚聖旨,勒令薑雲夢與他和離然後嫁與自己為妻。
薑雲夢當時不僅抗旨不遵,還當即衝進宮和皇上大吵一架,氣得皇上罷朝三日。
可礙於薑雲夢的祖父是開國元勳,薑雲夢的父兄又為國捐軀,皇上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如今倒是在一支舞上害怕抗旨不遵的責罰。
她是害怕陸遠舟受責罰吧。
沈長暮心中一片冷寂。
“我這就去樂府練舞。”
沈長暮剛轉身薑雲夢就跟了上來:
“阿暮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小叔叔教習經驗豐富也不會讓你吃太多苦頭的。”
沈長暮在心底發出一聲冷笑。
不會吃太多苦頭?
跟著我去樂府真的是陪我練舞而不是和陸遠舟私會?
薑雲夢,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妹夫,手高,腿低,收腹......”
陸遠舟一戒尺打在沈長暮受過傷的腹部。
沈長暮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輕些,阿暮他身子不好。”
“阿夢這就心疼了,可聖上隻給了五日時間,我若是不嚴格些,到時豈不是在外賓麵前丟盡皇家顏麵?”
陸遠舟說著又在沈長暮腿上抽了一戒尺。
可薑雲夢卻沒有再阻止。
沈長暮的心沉了又沉。
接下來整整一天沈長暮都是在陸遠舟的打罵中度過的。
他忍著渾身的疼痛和不適反複練習著舞蹈動作。
侯府上下和老姑爺這五年來對她並無過錯,就當這支舞是還他們的恩情吧。
直到練習到午夜十分,沈長暮才發覺薑雲夢和陸遠舟都不見蹤影。
他循著細微的窸窣聲來到了偏殿。
風吹開層層疊疊的帷幕,顯露出兩具交纏的軀體。
“阿夢,你太美了,我好想吃了你......”
“小聲點兒,可別被阿暮聽見。”
“怕什麼?他那個傻子估計正焦頭爛額呢,哪有空管我們啊。”
“不許你這麼說他。”
“不說便不說,誰讓阿夢現在人是我的呢。”
淫靡之音不斷衝擊著沈長暮的耳膜,他蹲下身捂著雙耳。
可那些聲音卻如同利刃直直刺向他胸口,鮮血淋漓。
沈長暮不知道怎麼離開的。
鏡中的自己早已哭得眼眶紅腫。
明知薑雲夢的背棄已成定局,他還是忍不住心碎難過。
好在他馬上就可以假死離開,不必陪著兩人逢場作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