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姐,言少在三樓888,您還是坐之前那部電梯上去就行。”
嚴若寧點點頭,攥著那張剛拿到的親子鑒定報告,一路小跑著上了樓。
自從跟著被謝家找回來的謝斯言回到北京,她就始終深陷在自卑的漩渦中不可自拔。
但是現在不同了。
親生父母找到了嚴若寧,她即將擁有足以與謝斯言比肩的身份,不再是那個隻能受他庇佑,拖他後腿的鄉下女人了。
這麼想著,嚴若寧腳下的步伐不免又輕快了幾分。
可剛到門口,就聽到了謝斯言跟朋友們的聊天。
“嚴若寧那個鄉下女人,棄之可惜,食之乏味。”
包廂門的縫隙裏,嚴若寧看清了他的表情,漫不經心的嘲諷,笑意散漫。
“那麼多年,就隻麵對那麼一個無趣至極的女人,要是你你不膩?”
周遭一片哄笑。
“這倒是真的,關上燈閉著眼,手還沒摸到,就想吐了。”
“但斯言,圈裏不都說,她對你有恩,你要以身相許嘛?”
謝斯言斜睨著眾人,隨口吐出煙霧,扯了扯唇:
“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村姑,養著玩玩就算了,誰會真的娶她回家?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嚴若寧通體冰涼,踉蹌著後退半步,扶助旁邊的牆壁吃,才勉強站穩。
裏麵的對話仍在繼續,全是汙言穢語。
那是讓她極度陌生的謝斯言,明明今天早上出門時,他還膩在她的懷裏求一個早安吻。
“那外界都說謝家要跟陳家聯姻了,看樣也是真的咯?!”
謝斯言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隨口應道:
“那不然呢?”
“想當謝家的少奶奶,她嚴若寧也配?”
嚴若寧的眼淚終於洶湧,一滴滴的砸在手中的報告上。
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所有的憧憬和對於未來的規劃,都在頃刻墜入深淵,原來自己在謝斯言的心裏,隻是一個可以隨意踐踏的鄉下女人罷了。
她扯出一抹難看的笑意,轉身離開。
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像是生怕下一秒便會直接崩潰。
嚴若寧一路神思呆滯的去了市中心的茶樓。
嚴爸嚴媽早早的等在了那裏。
“我的女兒啊,都是媽媽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嚴媽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緊緊攥著嚴若寧的手,像是生怕她再次消失。
他們找了她快二十年,直到今天親子報告出來,懸著的心才徹底落地。
三個人抱頭痛哭了許久,情緒才穩定下來。
嚴爸爸和嚴媽媽再次提起了,帶嚴若寧移民的事。
語氣試探,怕會引起女兒的不快。
嚴若寧卻慢慢的將臉頰貼在了媽媽的手臂上,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向桌麵。
“爸爸,媽媽,你們帶我回家吧,寧寧再也不想跟你們分開了。”
媽媽把她抱進懷裏,強忍著淚水溫聲道:
“我們當然求之不得啊,可是聽說你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在北京的謝家,所以如果你需要,爸爸媽媽也是可以把公司總部挪回北京的。”
嚴若寧搖了搖頭,神情哀傷,語氣裏多了幾分落寞:
“那不是我的戀人,隻是我當保姆伺候的人。”
其實這兩年,謝家的確對嚴若寧不錯。
她也曾經慶幸,跟謝斯言能夠苦盡甘來,不用再過那種整年吃醃白菜的日子。
可以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但原來,在謝斯言的心裏,她隻是個廉價的保姆。
是個一廂情願的傻瓜。
媽媽心疼的撫摸著嚴若寧滿是老繭的雙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那好,那爸爸媽媽準備好了就帶你走,寧寧不要傷心了,咱們回去之後,媽媽介紹生意夥伴的兒子給你,多的是青年才俊。”
嚴若寧低下頭,唇角扯出抹苦澀的笑意。
“好,我都聽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