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聿璟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進她的耳朵裏,直達她的每一個毛孔,“五年前您不同意我和可欣,我聽話娶了她,可現在可欣回來了,我想追求我自己的愛情有什麼錯?!”
她從沒見過裴聿璟發火的樣子,他麵對她從來都是淡淡的,或者說是禮貌的。
可現在裴聿璟發了這麼大的火,還是和自己尊敬的奶奶,隻為了那個叫可欣的女人。
安瀾小心翼翼的推了一個門縫,看見裴聿璟正和一個長相美豔的女人十指相扣站在奶奶麵前對峙。
那個女人安瀾在手機上見過。
溫可欣,一周前剛回國的知名演員,在娛樂圈可謂是頂流一樣的人物。
安瀾看著那張美豔絕倫的臉,心想,裴聿璟不在家的這一周原來是和她在一起。
裴聿璟爺爺走得早,這麼多年都是吳奶奶掌家,久居高位,讓她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質。
她靜靜地看著裴聿璟,良久歎氣道,“我老了,裴家現在你說了算。我本想著能在閉眼前看見你闔家幸福的樣子,看來是等不到了。”
“奶奶,您別這麼說,我隻是想和我愛的人得到您的認可。這麼多年,我退了一步,您就不能也讓一步嗎?”
盡管奶奶這樣說,裴聿璟依然在堅持。
聽到這,安瀾隻覺得周身的力氣都被卸了幹淨,現在隻想找一個地方將自己藏起來。
否則,她覺得無地自容。
五年,原來隻為報恩。
跟安錦懷打完電話後,安瀾沒有直接回家。
她神情恍惚的走進了婦幼醫院。
今天上午她從這裏離開時臉上還洋溢著笑容,期待著裴聿璟知道她懷孕時會有怎樣的反應。
可現在,安瀾再踏進這裏,心如死灰。
她掛了號,一個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發呆。
耳邊是女人的哭聲和男人暴怒的吼叫聲,無一例外,都在放棄一個生命。
等到了安瀾,醫生叫了三遍她的名字才讓安瀾找回思緒。
醫生看出了安瀾的不舍,開口勸到,“不想打就留著吧,畢竟是個小生命。我看你手上戴著戒指,你結婚了吧,要不回家再跟你愛人商量一下?”
聽見醫生的話,安瀾垂下頭去看自己無名指上明顯大了一圈的戒指。
戒指的款式很簡單,素圈中間鑲嵌鑽石,是非常大眾的一款。
任誰看見安瀾的戒指也不會猜她的丈夫是京都赫赫有名的裴聿璟,這戒指在名流麵前太過窮酸。
可偏偏安瀾不覺得,結婚那天裴聿璟將戒指戴在她手上的那一刻,她淚流滿麵。
而現在,安瀾隻覺得諷刺。
當時怎麼都沒察覺到呢。
安瀾苦澀的笑著搖了搖頭,下定了決心。
手術十五分鐘就結束了,等到安瀾再睜開眼去摸肚子的時候,才真切的感受有一個生命在自己的生命中流逝了。
胸腔像被人掏了一個洞,凜冬的寒風呼呼的灌進來,吹的安瀾渾身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