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徐穎隨口編造的失眠,他們便擔憂至此。
而我渾身燒傷到處是焦炭皮肉,不能換來親人的一絲憐憫。
所以情緒對我,又有什麼用呢?
我靜靜蜷縮在地一動不動。
霍臨下意識上前要來扶我,徐穎卻驚呼一聲:“那是什麼!”
我還沒反應過來,脖頸間藏起的玉墜瞬間被拽走。
“這玩意對你很重要?”
剛剛還無動於衷的我,一下子爆發起來。
“不——!”
霍臨的腳步停住,臉上浮現被戲弄的怒意。
徐澤麵色陰晴不定,作勢往下扔。
“現在知道有反應了?聽話,繼續塗上油彩就給你!”
他把油彩罐子踢到我麵前。
所有人都在監視著我,我心生絕望。
最後一次,我抬頭直視媽媽的眼睛。
“媽媽,你真的愛我嗎?”
不愛我,為什麼要一次次接受我的好意,再打著愛我淨化我的由頭傷害我呢?
她的眼神好像被觸動了,慌亂了一瞬。
“我是你媽媽,當然愛你,而且你的傷口我們都讓小臨處理了,我們都是盼著你更好......”
徐穎突兀地哽咽一聲,無措地擦起眼淚。
媽媽那點溫情瞬間消失,她語氣嚴肅。
“媽媽當然愛你,才會讓你做淨化!不然你這種惡種,我們就直接讓你進監獄了 !”
我低下頭不再看他們母女溫情,
用肌肉萎縮的身體,臉貼地向油彩罐蹭過去。
我抬不起手,閉上口鼻眼睛,用臉一次次地往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油彩裏砸進去。
眼睛好痛,分不清是淚水還是刺激。
我想起過去創作不被家人肯定時,是趙叔鼓勵我。
他陪著我大發戲癮,說我以後肯定會是個出色的演員。
最溫暖的時光,是趙叔的陪伴。
他偷偷塞給我這個玉佩,說要保佑我靈感長存。
可我卻沒能力為他伸冤......
所以就算感受不到當時的情感,我也知道這是我唯一活著的念想!
眼淚把油彩化開,我蹭開唇上的油彩,哀求出聲。
“求你還我!這是趙叔的遺物!沒有它我真的會死的!”
眾人被我瘋子一樣的舉動嚇呆了。
徐澤率先反應過來,慌亂掩飾不住地隨手一拋玉佩。
我竟爆發了潛能,比之前幅度更大地挪過去。
還好玉佩沒碎。
我伸出手,試圖護住它。
霍臨的慌亂馬上無影無蹤,聲音沉沉。
“你明明就有力氣正常行動,之前做戲給誰看裝可憐呢?!還敢用死亡威脅我們?”
頂級醫生的發言信服力極強。
徐穎紅著眼眶適時出聲。
“我不知道姐姐說這是我父親遺物是什麼意思。
“那些應該都是給我的啊,之前也都處理了,難道......
她適時地捂住嘴,眾人看我的眼神一下變了。
模棱兩可的話語,他們深信不疑。
我的指骨連著玉佩被碾壓,痛感讓我大腦一片空白。
玉佩碎掉了,徐澤嫌惡地移開腳。
“你以為趕著和趙叔攀關係就能擺脫你的罪惡?做夢!”
我把四分五裂的玉佩牢牢地貼在懷裏,胸口。
媽媽冷哼一聲。
“我看你還是不學乖!自己想好了贖罪!”
眾人嫌惡離開時,我搖搖晃晃地起身衝去奪過手術刀!
他們第一反應是把徐穎護在身後,矛頭指向我。
就像他們千百次做的那樣。
可我隻是在想,玉佩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徐澤還在嘶吼著。
“如果你想傷害穎穎,我真的會讓你後悔出生在世界上!”
我確實後悔了。
刀尖調轉衝著心口,他們愕然一瞬間就反應過來。
徐澤緊緊盯著我手裏的刀,一副警惕模樣。
“我說了,你今晚能不能別鬧脾氣了,嚇著穎穎了。拿刀危險......”
他語氣煩躁,眉眼間卻有他自己沒意識到的慌亂。
爸爸媽媽護住徐穎,冷淡嘲諷。
“有本事你就刺,膽子真是大了用自殺威脅!吃穿都沒少你的你在裝什麼——?!”
可他們話音未落便陡然停住了。
因為我已經找準了心臟方向,猛地刺進去!
眾人一瞬間失聲,保鏢突然匆匆出現在門口。
“夫人,醫院那邊說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