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結婚的第十年,他終於答應了陪我去雪山看日出。
一路上還沒等我開心,在接到一通電話後,他就把我扔在了高速公路。
正值暴雨天氣,山體滑坡整條公路都被泥土掩埋。
我被埋在塌方處,哮喘發作,整整十個小時才獲救。
監控裏的老公卻在和他的白月光抵死纏綿,將壓抑了十年的感情宣泄出來。
“回到我身邊好嗎?我不想再失去你了,這十年我好辛苦。”
他說他辛苦,那我就放他自由。
……
“怎麼現在才回來,我都吃了三天的外賣了。今天想吃點好吃的。”
我推開家門的時候,一股惡臭就從門邊飄了出來。
三天的垃圾就這麼被薑邶扔在了玄關處,餐桌上堆滿了外賣盒子。
而他躺在沙發,捧著手機不知道在笑什麼。
聽到動靜後,薑邶才回過頭。
一見到我嘴角的笑容就淡了下來。
他習慣性地指使我,也沒詢問我這三天究竟去哪了。
我低頭脫下了鞋子,沒有理會他。
隻是路過他時,我隨手點了一根煙,煙霧彌漫著,讓原本就臭氣熏天的客廳味道更難聞了。
薑邶一臉的嫌棄。
“我和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還有,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煙!”
他推搡著我,力氣大得讓我覺得背後的傷口都撕裂了。
我默不作聲,盯著手裏的煙灰出神。
在被泥土掩埋,哮喘發作的時候,我真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裏。
但一想到還有薑邶,我就想活下去。
可就算到了醫院,我死裏逃生,薑邶也沒給我打過一次電話。
直到我從手機裏看到了家裏的監控。
裏頭的畫麵讓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到了極致。
我差點死在塌方處,他卻和孟橙樂在我家的沙發上抵死纏綿。
我猛地閉上了眼,嗓音沙啞。
“你自己沒手嗎?我不在你身邊,你連這點事都不會做了?”
薑邶瞬間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從來不會這麼和他說話,從來都是我對他言聽計從。
他說他喜歡我做的菜,我一做就是十年。
他說他喜歡明亮幹淨的房間,我不辭辛勞的每日打掃。
就連他出門的衣服,也是我搭配好遞到他麵前。
這十年我被薑邶當做奴才一樣使喚。
刺眼的燈光下,我忽然有些看不懂薑邶,也看不懂自己這些年來的執著。
“你跟我發什麼脾氣,明明是你這三天玩人間蒸發,現在怪在我身上了?”
薑邶惱怒牽製住我的手腕,這一用力讓我臉色慘白瞬間冷汗直流。
薑邶被我嚇了一跳,後知後覺才把我的袖子卷起,手臂是一片猙獰的傷疤。
他麵色有些難看,語氣柔和了幾分。
“怎麼回事?”
我冷淡地看他一眼,去雪山的高速公路發生了塌方,這件事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
他現在跟我裝不知道。
我沒有拆穿他,隻是後退了幾步,轉身就要關上房門。
“你是不是在吃醋?”
薑邶皺著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略帶無奈地搖頭。
“孟橙樂好歹是你妹妹,你這個做姐姐的吃什麼醋?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肯定得去機場接她。”
“雪山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下次一定補給你好嗎?”
薑邶這一通話倒像是我小肚雞腸了。
我諷刺一笑,嗓音沙啞。
“不過是同父異母,是私生女。一個上不來台麵的私生女。”
隨後不顧他錯愕的眼神用力將門關上。
心臟還在陣陣抽動。
十年的時光,我終究抵不過薑邶心中的那個人。
第二天一早,家裏已經沒有薑邶的身影了。
隻留下了滿地的狼藉,他的衣服也到處亂扔。
在薑邶的認知裏,這些東西都應該是我來幹的。
手機傳來了幾聲震動,一打開就是薑邶給我發的消息。
“冰箱有昨天的剩飯,然後把家裏打掃一下,那麼臟你住著不覺得難受嗎?”
“孟橙樂水土不服,吃壞東西過敏了。你幫我把桌上的資料送到公司的前台。”
我的目光瞥向桌上擺放的文件,一翻開入眼的就是孟橙樂的就職報告。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手指瞬間收了回來。
當初和薑邶結婚後,為了不讓他有太多的壓力,我提出去公司幫助他。
但薑邶總是果斷的拒絕,他從來不讓我進公司的大門,哪怕在外,也沒幾個人知道我和他結婚。
“你和我結婚就是惦記我的公司嗎?那些事我能處理,你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好就行了。”
可現在作為小三女兒的孟橙樂,卻能直接進入公司,連考核期都沒有。
人心是杆秤,喜歡哪邊便偏向哪邊。
冰箱裏確實有沒吃完的剩飯剩菜,但我一眼就知道,那是孟橙樂不喜歡吃的東西,薑邶才留給我。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把注意力從薑邶身上移開。
我沒有理會周圍臟亂的環境,隻是開車獨自前往了醫院。
在等待叫號的時候,我碰見了薑邶。
他正一臉焦急地詢問醫生過敏的後續治療。
這讓我想起從前我被查出哮喘病後,他皺緊著眉頭訓斥我。
“生了這種病你也太矯情了。”
我跟在薑邶身後,來到了孟橙樂的病房。
透著病房的窗戶,就看到薑邶耐心地為孟橙樂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我本來覺得自己習慣了,但麵對這樣的場麵,心臟還不斷抽痛著。
隻是一個小小的過敏,都能讓薑邶這麼上心。
薑邶回頭時發現了我,他溫柔的神情僵硬了一瞬。
“不是讓你幫我把資料送去公司嗎,來醫院做什麼?”
我側頭看了一眼還在病床的孟橙樂,眼神黯淡了幾分。
“醫生讓我來複查,我哮喘藥是不是被你扔了?”
薑邶這才想起了我的傷勢,他輕咳了一聲,順手拿起我手裏的檢查報告。
語氣軟了些。
“還有什麼需要檢查的,需不需要我陪你?”
我沒有理會薑邶,隻是把報告扯了回來,眼中帶著疏離。
“不用了,你不是還要陪孟橙樂,我自己來就好。”
這還是我第一次拒絕薑邶,換做從前,他隻要給我一點小恩小惠我都能感恩戴德。
“姐姐,好久不見。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
孟橙樂突然開口,臉色泛白,一副柔弱的模樣。
這副樣子讓薑邶瞬間憐惜起來。
看著眼前的人,如果不是她的母親,我也會有一個完整的家。
厭惡在胃中翻湧,讓我覺得惡心至極。
“真惡心。”
在我說出這句話後,孟橙樂的笑容瞬間僵住,薑邶氣得直接揮了我一個耳光。
“孟挽月,你發什麼瘋?橙樂是你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我摸了摸臉,這裏瞬間紅腫一片。
薑邶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他顫了顫瞳孔,伸手想撫摸我的臉。
“對不起挽月,我......”
我看著薑邶的眼睛,無數次想質問,為什麼一定得是孟橙樂。
因為她的母親,我失去了原本幸福的家庭,我的媽媽也因此患上抑鬱症,從十八樓一躍而下。
薑邶的任何背叛我都能忍受,因為我愛他。
可為什麼是孟橙樂呢?
我抖了抖嘴唇,最終一句話也沒說,背過身就要離去。
薑邶在身後叫住了我。
“我和你一起回家。”
我淡淡地說著。
“不用了,你陪著她吧。”
身後的腳步響了幾聲,但還是停留在了原地。
回到家的時候,看著狼狽的環境,我的心中浮現出無力。
薑邶是到半夜才回來的,他開燈的時候,被坐在客廳中央的我嚇了一跳。
“孟挽月!你瘋了?你有哮喘還敢喝這麼多酒!”
散落的空酒瓶被薑邶踢開,他抱起我,眼中充滿著擔憂。
換成從前,這種神情被我看到,我都能開心得一宿不睡。
酒精麻木了我,眯起眼時,還瞥見了薑邶脖子上若隱若現的紅痕。
我讓他放我下來,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
“沒事。”
一陣尷尬在我和他之間蔓延著。
薑邶抿了抿嘴,突然從身後掏出大包小包的東西。
“我知道你不開心,白天那會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給你買了好多東西,你會喜歡的。”
他全神貫注的看著我,似乎期待我看到這些禮物的反應。
我隨意瞥了一眼,就覺得有些嘲諷。
說是我會喜歡,也不過是孟橙樂擁有過的東西。
我沒有伸手接下薑邶的禮物,這讓他的臉麵有些掛不住。
他語氣漸冷。
“挽月,你鬧脾氣也該有限度吧?以前你從不會這樣。”
我的心口一片麻木。
“你既然喜歡這樣那你就這麼爛著吧,我不會管你了!”
薑邶嗤笑一聲,語氣中盡是諷刺。
隨後便是房門用力關上的聲音,沒過多久裏頭就傳來薑邶和孟橙樂通電話的聲音。
我突然覺得胸口發悶喘不上氣,連忙吞了幾粒藥才緩了過來。
收拾了一下行李,打算直接住進單位了。
這個家讓我待著厭惡。
幾乎是第二天一早,薑邶的電話就不斷打進了單位。
還是同事一臉複雜地把電話交到了我手裏。
“孟挽月,你和我耍什麼脾氣?把東西都搬去單位,你是不想回家了嗎?”
“我今天還要去公司談合作,你把我的那些衣服都放哪裏了?早餐你也不幫我準備,你......”
我清了清嗓子,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
“衣服都疊好放進了衣櫃,厚的在上層,薄的在下層。冰箱有昨天沒吃完的麵包。這段時間單位事情多,我不會回家了。”
電話那頭的薑邶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隨後才像是不可置信的開口:
“你怎麼了?從前你再忙都會幫我打理好一切......”
“薑邶,我不是你請的保姆。”
薑邶沒再出聲,直到我放下電話,才發現薑邶已經把電話掛了。
我看了眼電腦上的郵件。
那是一封辭職信。
連續幾日我吃住都在單位,同事也詢問過我是不是和老公吵架了。
畢竟我在他們眼中就是個薑邶的好妻子,薑邶往東我就不會往西。
而這段時間裏,薑邶沒有和我聯係。
我也樂得自在。
直到薑邶找到我單位。
他不顧周圍人的目光,直接闖進了我的辦公室。
啪的一聲把手狠狠拍在桌上。
“冷靜夠了嗎?和我回家,爸說想看看你。”
我並不意外,前不久我爸就跟我說過,讓我在中秋節的時候回家吃個飯。
自從我媽死後,我爸娶了那個小三,我就再也沒回過那個家。
“有你就夠了,我爸想看的是你,不是我。”
我繼續處理著手頭的工作,無視著薑邶。
他從來沒被我這麼冷落過,一時間臉色有些泛白。
“你很久沒回去了,而且你也知道你爸的身體一向不好,這次回去應該也是想談談之後的財產分配。”
這句話確實說到我心坎上了。
我對我爸沒有什麼感情,但不代表不要那個財產。
我同意了和薑邶回家。
家宴那天,薑邶穿著一身很正式的西裝,皮鞋擦的發亮,在我爸麵前緊緊拉住我的手,看起來真像個合格的丈夫。
可他的眼神一直放在孟橙樂身上。
我揮開了他的手,薑邶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
“挽月回來啦,媽煮了你愛吃的菜,準備吃飯了。”
矯揉做作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令人作嘔。
我瞥了一眼那個小三上位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家宴上看起來很熱鬧。
孟橙樂享受著我爸和薑邶的關心。
而我在這裏倒像是個陌生人。
“不是說要分財產嗎?錢呢?”
我這話一說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我爸更是把筷子砸在了桌上,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
“老子還沒死呢,就這麼惦記我的錢?你怎麼不學學橙樂!小邶當初就該和橙樂結婚,而不是娶了你這個玩意!”
孟橙樂適時地安撫著我爸,但看著的眼神也充滿戲謔。
“爸,你不能這麼說挽月。”
我略微詫異,薑邶居然會幫著我說話。
孟橙樂的臉卻有些掛不住了,對著身後的保姆說了幾句。
她突然看向我,臉上浮起戲謔的笑容。
“姐姐,其實我一直有件事要告訴你。”
保姆從她房間裏拿出了一份體檢報告,看著我的眼神都有些憐憫。
我不明白發生什麼,直到我看到了體檢報告。
孟橙樂和薑邶做了試管嬰兒,報告的時間已經是三個月前。
也就是孟橙樂現在已經懷孕了三個月。
薑邶的臉色瞬間慘白。
“孟橙樂!我不是說這件事不能說嗎?”
“怕什麼,我爸媽都知道了,他們都很支持啊!”
孟橙樂有恃無恐的說著,我爸沉默著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所有人裏就我被瞞著。
“挽月,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薑邶慌了神,他的手顫抖著拉住了我,試圖和我解釋。
我緊緊盯著那份報告。
本以為會痛苦,會失望,但現在心中卻一片平靜。
我微微一笑。
“剛好我也有事要說。”
在薑邶震驚的目光下,我拿出了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都做個見證人,把字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