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程厚其第一次給我道歉。
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他說:“今天下午那些話,都是我的氣話,對不起,別生我氣了。”
我驚在原地,內心蕩開一圈圈波瀾,每一圈都讓我覺得痛。
原來,他知道那樣做是不對的。
可他還是那樣做了。
他還是選擇傷害我。
就和以往許多次一樣。
或許是見我不說話,他又接著說:“多陪我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你知道的,我一個人很容易失眠。就算你要走,也等我睡著了再走,好嗎?”
這樣請求般的語氣終究還是讓我心軟了。
畢竟,我也是用真心愛過他的。
我坐在床邊守著他。
他望著我,那樣神情仿佛我是他的摯愛。
曾經有多期盼這樣的眼神,現在就有多無感。
我淡漠的移開眼神,不去看。
遲來的深情,我也不要。
他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終是什麼都沒說。
待程厚其睡熟,我回去已經是第二天。
我洗漱完補了個覺,接到母親給我的消息。
“中萃路,‘一間咖啡廳’,你的未婚夫,去見見吧!我有預感,你會喜歡的。”
我無奈笑著打字回複:“希望如你所想。”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家裏人給我安排的未婚夫會是周瑾深。
當他坐在我對麵時,我還隻以為是他走錯了。
但他說:“未婚妻小姐,以後多多關照。”
我腦袋炸花了。
他,周瑾深,居然是我的未婚夫。
可他知道我的過去啊,他知道我和程厚其的那些糾纏。
他知道我那些不便透露於人的傻事。
我有一點不敢直視他。
“我......”
“林惜,不管你想說什麼,我想先告訴你,我是一個很看重家族的人,所以,我可能給不了你,你想要追求的愛情。”
那些難堪的苦澀的話突然就淡在嘴邊,最後煙消雲散。
隻要沒有摻雜感情,一切都好說。
“好。”
“那我們下周三結婚,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
反正遲早要結。
反正都比某人好。
程厚其是從哪裏得知這一消息的,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他又變成了瘋狗。
他發了瘋來咬我,到酒店堵我。
可惜,我人沒在酒店。
因為我在婚紗店。
周家原是北城發家,到南城發展。
周瑾深說了,婚禮為了方便我就在南城舉辦。
他以後也會多數在南城辦公。
我們周二晚上一起回南城。
既然這樣,我不如先把婚紗挑好。
婚禮的其他,我都可以從簡。
但一輩子隻能穿一次的婚紗,我想選自己中意的。
所以,當我試完婚紗,並把婚紗照和定妝照發到朋友圈,我才知道程厚其又來找我了。
思來想去,我決定跟他說清楚。
通過他的兄弟,我是在一家酒吧找到的他。
彼時的他正在卡座上喝得起勁,左擁右抱,好不快哉。
“什麼?你說林惜?他一個孤兒院出來的人,要不是因為他養父養母,他也就賠給我提鞋的!”
“我也就是看在她父母能夠幫到我才跟她在一起的!”
“你們不知道吧,我就是看了她的日記,知道她小時候總在孤兒院被欺負,於是我就冒充那個幫她逃離孤兒院的那個男人,所以她才對我這麼死心塌地的!”
我僵直的坐在原位上,一動不動。
我的手腳都僵住了。
我感受到全身的血液在一點點退卻,變得冰冷。
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個騙局,就連他的挽留也是。
我對他的好,對他的感情,都隻是他想更上一層樓的踏板。
我早該想到的。
程厚其,你真惡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感受到身體回暖。
我在那裏坐著,我看著他抱著兩個女人出了酒吧。
我跟出去,看著他們去了對麵的酒店。
我拿出手機,“喂?我舉報有人pc。”
眼看著程厚其被帽子叔叔帶走後,我轉身離開。
糾纏這麼久的感情,在今天終於迎來了結局。
程厚其,我.日後的人生與你再無關聯。
第二天,我的婚禮如期舉行。
我在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宣下誓言,要和周瑾深一輩子。
夜幕降臨,我洗漱完坐在床上。
褪去白天的熱鬧,現在這個房間裏就隻剩我和周瑾深。
我有些無所適從。
周瑾深出來時隻簡單的圍了一條毛巾,身上的肌肉線條在燈光下一覽無餘。
我不知覺的咽了咽口水,“那個......”
他輕笑,慢慢湊近,“你臉好燙。”
大家都是成年人,到了這一步,之後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了。
夜裏,我莫名驚醒。
手機屏幕的光在黑夜中一閃一閃。
“林惜,你別生氣了。”
“你現在跟他離婚回來,我還要你。”
“林惜,你隻能是我的。”
這些消息來自程厚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