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女友如命,為了能陪伴她,她讓我整容成她白月光的模樣,我乖乖照做。
她說我的聲音不像,讓我喝下啞藥再也不許發出聲音,我也心甘情願。
我費盡心思討好她,終於求婚成功。
可就因為她的白月光闖到婚禮現場,鬧著要自殺,她便把我當眾趕出去,跟白月光走完儀式。
回去路上我渾渾噩噩,被一輛貨車當場撞死!
重活一世,我果斷整回原來的容貌,恢複聲帶,徹底遠離她的生活。
就在我牽手新女友迎接新生時,她卻衝過來哭著求我:
「隻要你回來,我願意原諒你所做的一切!」
……
「怎麼不等我回家,就先睡了?」
黑暗中一道溫柔的聲音忽然響起。
緊接著燈被打開,任珊坐在床邊,笑容裏帶著討好和抱歉。
「老公,對不起啊,今天我工作太忙,回來晚了,我給你買了衣服當作賠禮。」
「我先去洗漱,等會你換上給我看看,好不好?」
看著她將一套嶄新的西裝遞過來,我才反應過來。
我竟然重生了!
回到了女友任珊的白月光易軒剛回國的這天。
本來今天是我的生日,任珊答應早早回來陪我,可從下午四點等到淩晨。
飯菜熱了又熱,她始終沒回來,也不接電話。
後來我才知道,她去給易軒接機了。
我們曾有約定,一方沒回家,另一方都要等對方回來才能睡覺。
她卻在接到易軒後又叫了一群朋友,玩到淩晨三點才回來。
我實在熬不住睡過去了。
見我沒反應,任珊以為我答應了,轉身出了臥室。
可不到一分鐘,她又去而複返,愧疚地看著我。
「我剛看到客廳的飯菜和蛋糕,知年,今天是你生日。」
「我工作實在太忙,不小心忘記了。明天,明天我一定給你補過!」
看著她真誠的眸子,我心裏卻毫無波動,隻覺得漠然。
前世我愛她如命,我們初次相見時,我意外落海。
是任珊不顧生命從海浪中把我救上來的。
從那以後,我便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她,可當時她跟易軒在一起,我從來不敢表白。
直到易軒拋下她出國發展,她因此患上了抑鬱症。
我才來到她身邊,為了開解她,我開始模仿易軒,甚至按照他的模樣整容。
每次整的更像易軒一分,她對我的態度便越好一分。
漸漸地,我徹底整成了易軒的樣子。
甚至為了讓她更開心點,我喝下變啞的藥物,不再發出與易軒不同的聲音。
從那以後,任珊終於接受了我,也從抑鬱中慢慢走出來。
她還答應跟我結婚,承諾以後隻愛我一個。
可直到婚禮現場,易軒忽然闖出來,說如果任珊嫁給我,他就要自殺。
任珊毫不猶豫地讓人把我趕出婚禮現場,和易軒繼續了婚禮流程。
我渾渾噩噩地走在路上。
最後被一輛醉駕貨車當場撞死!
重活一世,我不會再這麼蠢了,我要為自己而活。
我淡淡地看著她,並沒有給出回應。
任珊的眼神有些閃爍,下意識避開了我的眼神,又將目光轉移到西裝上。
她拆開包裝,笑眯眯地撒嬌道:
「要不先換上西裝試試吧?」
「我覺得你穿上肯定好看,你快讓我欣賞欣賞嘛。」
前世我不等她催促,就屁顛屁顛換上衣服給她看了。
可後來我才知道,這身西裝,並非是她專為我買的,而是易軒回國穿得同款西裝。
她隻是想借我的軀殼,找到易軒的影子而已。
我壓下心底的譏諷。
此刻我根本無法發出聲音,隻能用手比劃著「身體不舒服,不想穿」。
「不舒服啊?那隻能改天再穿了。」
任珊滿是遺憾地收起了西裝,又湊近坐過來,撒嬌道:
「知年,還有一周就是咱們的婚禮了。」
「到時候我在國外的同學,也會專程回國參加呢,開心不?」
她眼睛裏亮晶晶的,滿是對婚禮的憧憬和喜悅。
可我心裏卻清楚,她口中所說專程回國參加婚禮的同學,不是別人,正是易軒。
想到這,心裏更覺得諷刺。
我淡淡地點了點頭,任珊卻忽然轉過臉,疑惑地盯著我。
盯了好一會,似有不安地問我:
「知年,以前提起婚禮你都挺高興的呀?怎麼今天……」
話還沒說完,她的手機忽然響了消息提示音。
她下意識背過身掃了一眼屏幕,臉上快速閃過一抹羞澀的喜悅。
再看向我時,聲音明顯帶了幾分急迫。
下意識站起來。
「既然你身體不舒服,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去隔壁睡。」
她溫柔地幫我掖了掖被角,才轉身離開。
就在她背對我的時候,我清晰地看到了她亮起的手機屏幕上是易軒的名字。
我心裏諷刺,卻沒起什麼波瀾,隻是躺下睡覺,明天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整回我原來的樣子,比如恢複說話的聲音……
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第二天睡醒,我先聯係了做整容的朋友李函。
谘詢他恢複容貌的事情。
當初我為了讓任珊從抑鬱症裏走出來,哪怕全部親朋好友勸阻,我都毅然整容。
現在聽我要恢複,李函驚得連發了好幾條語音:
「整容?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你不怕任珊對你……」
我還沒聽完,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臥室門被打開,任珊一臉著急地道:
「整容?什麼整容?」
我不動聲色地關掉手機。
拿起床頭櫃上的紙筆寫道:「我要去整容機構做修複。」
「整容效果才能維持。」
任珊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或許是察覺到自己剛才反應有點急切。
又笑著跟我解釋道:
「知年,我不是不想讓你整回原來的樣貌。」
「隻是這都六年了,我習慣你這個樣子,最主要的是,整容有風險。」
「我不想讓你去冒險。」
她深情地看著我,似乎在給我打定心劑:
「知年,我現在愛的是你,你千萬別胡思亂想。」
「要不是你,我都走不出抑鬱症,更沒有現在。」
「你,就是我的光。」
說著,還給我轉賬了五萬,霸道地拿起我的手機點了接收。
非常豪氣地對我笑道:
「知年,你的修複項目就做最貴的,別怕花錢,老婆有錢呢。」
看著她這麼貼心愛我的樣子。
哪怕是知道前世的事,我依舊有些恍惚。
她到底哪一麵才是真的?
愛我的時候,明明看起來那麼真,在乎我的每一個細節。
可一旦易軒出現的時候,所有的愛,就會化為烏有。
任珊一邊給我疊被子,一邊笑著道:
「今天咱們去定一下婚禮場地吧,正好有空。」
「還有婚禮的流程,四大金剛,都得好好挑,婚禮隻有一次。」
「我還想……」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隱約能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
下一秒,任珊似乎想到什麼,眼裏閃過一絲期待和雀躍。
她馬上放下被子,跑著去開門。
甚至顧不上跟我説句話。
等我走出客廳,果然是易軒來了。
他穿著昨晚任珊送我的同款西裝,唇角含笑,一股風流相,手裏還拿著些食材。
笑容款款地看著任珊:
「妮子,昨兒喝酒時,你可是說了今天要讓我到家裏嘗嘗你手藝的。」
「該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任珊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嬌羞,她挑著眉,眼睛斜睨著易軒。
輕哼道:「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你小子還帶食材來了,挺有眼力勁嘛。」
看上去像是在互開玩笑,可他們之間卻有種親昵的氛圍。
作為外人看的很清晰。
這時任珊注意到我的存在,臉上閃過一抹慌亂,連忙解釋:
「知年,昨晚易軒回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這時易軒挑眉打量了我幾眼,似笑非笑道:
「你就是姍姍的男朋友啊。老同學們都說你跟我長得像。」
「的確是,很像啊……」
他的語氣裏有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接著,他就像這個家的男主人般,直接越過我,打量起了客廳。
任珊飛快地在我耳邊輕聲道:「知年,等回頭我跟你解釋。」
說完,便亦步亦趨地跟著易軒,目光更是緊緊盯著他。
滿眼都是歡喜。
「易軒,你先坐,我這就給你們做飯去。」
「知年,你招待下易軒。」
說完就去廚房處理食材了。
我看著她殷切忙碌的背影,心裏更加諷刺。
這六年來任珊從來沒做過一頓飯,我把她像公主一樣寵在掌心。
可在易軒麵前,她就殷勤得像個急於在心上人麵前表現的少女。
不過這樣也好,我可以去做我自己的事。
正要回房間,易軒卻忽然攔住我的去路。
上下打量了我幾眼,戲謔道:
「沈知年,我一來,你就要走。」
「怎麼,你也知道贗品在正主麵前,自慚形穢了?」
「你以為整成我的樣子,還把自己弄成啞巴,陪了姍姍幾年,你就上位了?」
「替身就是個替身,你應該有這個覺悟。」
聽他這一頓自以為是的言論,我心裏毫無波瀾。
畢竟以後我的人生,不會跟他們再有多少交集,沒必要浪費口舌。
見我沒什麼反應,易軒倒是意外地挑了挑眉,隨即嗤笑了一聲。
甩了句「孬種」,便去廚房找任珊了。
我馬上回房間去了必要的證件,就要出門。
這時,卻看到廚房裏,任珊正笑著給易軒係上我的圍裙。
兩人還在打鬧嬉笑:
「你別動,等會鬆開了。」
「鬆開你再給我係上,你個小丫頭,別想偷懶。」
我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我當下首要的,便是先恢複說話能力。
以前我之所以甘願讓自己變成啞巴。
是因為任珊在即將走出陰影時,聽到我的聲音,崩潰大哭「你不是他」。
那一次,我發誓,就算永遠不開口,也要讓她快樂。
如今,我再也不想活在別人的影子裏。
去了醫院,很快便進行了手術。
醫生說術後通過靜養和訓練,我就能逐漸發出聲音了。
從醫院出來已是傍晚。
我給家裏發了消息。
「蘇家聯姻還作數的話,我答應了。」
對於我為了陪任珊整容變啞的事。
我跟家裏鬧翻已經很多年了,直到去年開始,我媽經常跟我提起家族聯姻的事。
江州豪門蘇家總是執著地想讓女兒嫁給我。
後來我才意外得知蘇家千金暗戀我很多年了,她等了我很多年沒有嫁,直到聽說我死亡。
蘇家在商業上不僅沒有借此打壓我們家,反而經常扶持,照顧我爸媽。
這一世,無論是出於報恩,或是遠離任珊的手段。
我都想選擇一個新的人,過一種全新的生活。
很快,我媽就回了消息。
「一周後跟蘇家千金舉行婚禮,可千萬不許反悔。」
她甚至都沒問我跟任珊怎麼樣了。
因為我曾承諾過,如果我最後還是沒能得到任珊的心,我就答應回去聯姻。
當初說這句話時,我對和任珊的未來有充足的信心。
沒想到,最終還是打臉了。
定好新的婚約,我便去了酒店。
至於任珊的家,我不會再回去了。
剛走到酒店門口,身後忽然有人喊我:
「知年?」
任珊小跑著過來,手裏還提著一個蛋糕,驚喜道:
「你怎麼在這兒?」
「我還說晚上帶蛋糕回去給你個驚喜呢。」
她將蛋糕舉到我麵前,求表揚似的抬起臉,笑眯眯地問我:
「給你補過昨天的生日,開心嗎?」
若是以前,我當然會欣喜若狂。
可現在,我絲毫不想看她這種虛情假意的麵目。
我表情淡漠,比劃著手勢,表示「今晚我睡酒店」。
任珊臉上的笑容一絲絲消失,變成了委屈和不解。
「怎麼了這是?」
「是因為今天我跟易軒單獨在家吃飯的事嗎?」
「我可以解釋的,我跟易軒純粹是公司項目上有交集,才會來往的。現在我愛的隻有你。」
她望著我,眼裏含著委屈的淚水,哽咽地想拉我的手。
「知年,你不相信我嗎?」
「我們都快要結婚了,我的心你還不明白嗎?」
「今晚你要住酒店是不?好,我陪你,老公去哪,我就去哪。」
話音未落,我口袋裏的就診記錄忽然掉在了地上。
「那是什麼?」
任珊疑惑地彎腰撿起,就要翻開來看。
我心裏著急,並不想讓她知道我動手術的事,剛要阻止。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下意識將就診記單遞給我,轉身匆匆接電話。
不知對麵說的什麼,任珊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得喜悅。
回來時,又眼神閃爍地道:
「知年,公司又讓我出差,這次項目很重要。」
「今晚我不能陪你了,得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你放心,婚禮前我肯定趕回來。」
我淡淡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任珊或許是心虛,走了兩步,又忽然跑回來。
滿是深情地對我道:
「老公,我愛你!」
我沒什麼反應。
任珊滿眼不舍地跟我分開,這才轉身離去。
第二天,我來到了整容醫院,進行恢複手術。
我的訴求很簡單,取出臉上的假體,恢複我原來的容貌。
幫我手術的醫生朋友再次忍不住感慨:
「老沈,你以前長得多帥啊,校草級別的大帥哥。」
「偏偏整成現在這幅娘炮的樣子,幸好,你可算是清醒了。」
「那我要開始了?」
注射麻醉時,我的手機收到了任珊登機的信息:「知年,我上飛機啦。」
「等我回來結婚,愛你哦。」
我沒有回複,閉上眼:「開始吧。」
陷入睡眠的瞬間,我回想起了前世,任珊同樣在婚前聲稱出差。
可婚禮前一天我才知道,她其實是背著我和易軒出去旅遊了。
我是意外發現任珊小號才知道的。
整整一周,兩人去了西藏,去了青海,去了長白山……
每個地方都留下了他們的合照。
也難怪在婚禮上易軒鬧自殺,任珊會毫不猶豫地把我趕出去,她愛的,始終是易軒啊。
當我再次醒來,臉已經被包紮好了。
隻待一周後就能恢複如初,不會耽誤我和蘇家千金的婚禮。
時間一天天的過著。
我的臉和聲音都開始往好的跡象發展,我越來越離原本的我更近一步。
這幾天任珊還會假裝給我發一些在工作的動態。
她會叮囑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卻不曾主動開過一次視頻。
以前每當分開,她總讓我開視頻,看著我的臉,現在正主回來了,當然也不需要看了。
不過,她以後再也看不到頂著易軒模樣的我了。
一周後,我和蘇家千金的婚禮上。
我正跟幾個好哥們在聊天,他們的表情忽然不約而同的有些怪異。
緊接著一道狡黠甜美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猜猜我是誰?」
是任珊。
我皺了皺眉,轉過身。
任珊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反應過來,表情震驚。
「知年,你,你的臉……」
任珊滿是驚訝,語氣有些責怪和不滿。
「知年,你怎麼整回去了?你都沒跟我說……」
這時我的好哥們忍不住嗆聲:
「老沈給自己整帥了,不想頂著以前那張某人的醜臉了,你還不樂意了?」
「老沈現在不比以前帥好多倍?」
任珊愣了下,卻沒有生氣,連忙慌亂地對我解釋道:
「不,我不是不讓你整回去,隻是手術太有風險了。」
「我知道了,你是想用本來的容貌跟我結婚對嗎?你也不提前說,嚇我一跳。」
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強行說服自己,又掃了眼現場的婚禮場地。
柔聲道:
「知年,這幾天我不在,婚禮的事真是辛苦你了。」
「你放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愛你。」
「化妝間在哪?我去換婚紗。」
任珊正要走,我卻抬手攔住了她。
開口:「不用了,新娘不是你。」
任珊下意識反問:「不是我是誰……」
話音戛然而止,她愣了一秒,難以置信地轉過身,好像見鬼似的驚訝道:
「知年,你,你能說話了?」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
還沒說完,此時台上司儀麥克風的聲音響起來。
「有請新郎登台,為新娘戴上戒指。」
任珊表情更加驚訝了,她一頭霧水,著急地問我:「婚禮怎麼就開始了?」
「我、我還沒換婚紗呢。」
眾人矚目下,我甩開任珊的手。
大步上台,牽起了蘇家千金的手。
在任珊難以置信的目光下,為我的新娘戴上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