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然無情打斷: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就隻是看著嚴重。
「子軒他也知道錯了,他的人生才剛開始,沒必毀了他的未來。」
我忍不住想開口反駁,他年輕人生才剛開始,但我也就比他大了5歲。
可話到嘴邊,又失去了想說的衝動。
在不在意我的人麵前,再多解釋也是徒勞。
莫名的,我突然覺得她無比陌生。
我仔細打量起她的精致五官,想要從中找到任何一絲變化的痕跡。
可惜,毫無變化,人還是原來那個人。
外表沒變,但內在卻已經麵目全非。
十年前,麵對我媽要我讓著弟弟的話,她會堅定地維護我。
「年齡小怎麼了?!誰沒小過,別拿年齡說事。」
可是如今,她卻是冷冷一句:「不要跟小孩計較。」
林悠然還在繼續替趙子軒說情:
「他家家境貧寒,你也知道,獨自一人在外漂泊多不容易。
「他跟你一樣,上大學都是自己賺學費,一路走來隻能靠自己。
「我想你對他應該很能感同身受。
「不過他沒你運氣好,你18歲後有我陪著,他卻一直隻是一個人。」
她每說一句話,我心中的憤懣和怒氣就強烈一分。
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誰更可憐就同情誰?
我和趙子軒的情況的確有幾分像,都是生活在家境貧寒且不被愛的家庭裏。
很小,我媽就改嫁她人。
有了繼父和繼弟後,她眼裏也隻有新的家庭。
我每次都隻能看局外人一樣,羨慕地看著她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麵。
直到後來遇見林悠然,她說我不用羨慕,她就是我的家人,她會陪伴我一輩子。
可沒想到,她多年之後重新提起我這些難忘的經曆,竟然是為了別人。
我要如何感同身受一個要害我的人!
我再也忍不住譏諷起來:「我生活再艱難,也沒想過害人,也沒下賤插足別人感情。」
林悠然麵含慍色,語氣冰冷地警告道:
「你可知這是在言語傷人?!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刻薄了?
「我要說多少遍?他隻是我的助理,你能不能不要多想。」
每一句都在護著趙子軒,連說他幾句都不高興。
原來她知道言語傷人,那她怎麼就不知道她這些話也會傷到我呢?
爭論間,病房門重重推開。
一個年輕小夥淚眼婆娑衝過來,護犢子的擋在我和林悠然中間,像極了充滿正義感的戰士。
「陸先生,你沒看到林小姐生病嗎?
「你長這麼大,你爸媽沒教過你怎麼照顧病人嗎?」
趙子軒知道我和林悠然的關係,可卻偏偏叫我陸先生,其中的深意顯而易見。
看我沒搭理他,他突然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故意用一種可憐的語氣道歉:
「啊,不好意思陸先生,我差點兒忘了,你爸媽還真和沒爸媽一樣。」
我頓時愣住,下一瞬如墜冰窖。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悠然,瘋了似的質問:「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些?林悠然,你怎麼能把我的痛苦展示給一個外人?!」
我家裏的事情,隻有林悠然清楚。
自從我媽改嫁後,她一顆心就全向了新的家庭。
8歲前,我哪怕隻是一丁點感冒發燒,她就會緊張得連夜送我去醫院。
可在8歲後,她滿心滿眼裏就全是繼妹和繼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