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那麼確定我死不了?
陳特助退下,身邊隻剩下信任的女人,許京霄才得以將自己手握的籌碼大方說出。
「藍晚可不是普通的人,她是個怪物。」
男人冷情的一句話恍然平地一聲驚雷,我被震得幾乎怔在原地。
久久沒有緩過來。
是啊。
許京霄那麼聰明,我怎麼可能瞞得住他。
隻是枕邊人對我這種惡心怪異的看法還是讓人心寒。
方清則是一副恐懼害怕地樣子撲進了他懷裏,「這麼可怕?」
「許京霄,你沒受傷吧,你沒事吧。」
許京霄大手一揮將人抱進懷裏,眼裏卻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得,「當然沒事。」
他攬著女人往江邊走去,許氏大廈可以俯瞰整個北城的江景。
身居高位的男人神采飛揚,向心愛的女人邀功。
「她啊,被我耍的團團轉。」
字字誅心。
我好恨!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由五臟六腑襲來,全身都無力了。
隻剩下一副靈魂的軀殼耷拉在半空。
看著眼前洋洋得意的男人我又恨又氣,如果不是我用自己的聲音和健康的身體和海妖交換,許京霄哪來這麼高的成就。
當年許京霄想要闖蕩事業。
我心疼他喝酒喝到胃出血,選擇和海妖交換漂亮的雙腿換他健康幸福。
「晚晚,我還要更努力,努力到讓所有人都不會看不起我們,我為了你,也要拚了命往上走。」
他想要爬的更高,我就選擇放棄美妙的歌喉去換他事業有成。
直到後來為了他一再失去自我,甚至從此再不能回到海洋。
細想下來我簡直蠢得不可理喻。
渾身的怨念此刻凝魂聚氣,狠厲地希望這對惡心的狗男女能得到報應。
我拚盡全力向落地窗撞去。
把這對玻璃撞碎,讓這對狗男女跌下去粉身碎骨最好!
我惡狠狠地想著,但是使盡渾身力量動用的最大力量,也不過輕輕吹起窗簾一角。
蚍蜉撼大樹。
我蔫坐在地上,宛如臨死前無力的掙紮一樣。
我自暴自棄地想著。
既然許京霄那麼篤定我不會死,那我倒是很期待他看到我屍體的那一幕。
是會感覺到後悔,還是倒胃口呢?
我很期待。
方清離開之後,許京霄又詢問了陳特助是否有我的消息。
「她要是求救了那就放出來吧,清清已經不怪她了。」
陳特助急的腦門都要冒汗了,「許總,目前夫人還是沒有消息。」
離開我的許京霄連領結都不會係了,手微微怔了一下打了個醜醜的結。
我甚至清楚地看見,他連紐扣都扣錯了一粒。
許京霄突然很煩躁地重新扯開衣服,「那就不要管她好了!」
自言自語地轉移注意力。
反正藍晚死不了......
隨之好像又想到什麼,他又突然命令陳特助。
「找一下藍晚的定位器,我要親自去,去看看她到底知錯了沒有。」
聽到這話我迫不及待地使盡全身的力氣用傳呼機發送了一個微弱的定位。我想讓許京霄親眼看到我的屍體。
陳特助幾天聯係不上的人現在有了一絲微弱的信號,他驚喜大叫。
而一旁的精神高度緊繃的許京霄卻突然放鬆下來。
一臉諷刺早有預料的樣子。
「看吧,我就知道她死不了。」
「去把清清也請過來,我要讓藍晚親自給她道歉。」
陳特助有些猶豫、,但迫於上司的壓力還是照辦了。
三人坐著車像那個微弱的信號點駛去。
越往沙漠處天氣越幹越熱。
方清稍稍流了一滴汗都會被許京霄細致擦去,然後貼心喂幾口水喝。
「清清,你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說。」
兩人儼然一副熱戀小情侶的樣子。
可是前幾日的我,卻除了一個沒信號的對講機什麼也沒有。
滴水未進。
被活生生地幹死,渴死在沙漠。
甚至死後身體僅存的血肉和水分也要被野獸蛆蟲瓜分。
想到這,我身上就有一陣毛骨悚然的恨意迫切想要釋放出來。
「藍晚妹妹不會已經走出去了吧,這看起來好像沒人。」
這麼大的沙漠,他們開車來就耗費了幾個小時,我隻靠雙腿走出去,未免有點太可笑了。
「就是在這裏啊,怎麼找不到夫人。」
許京霄鎮定地看著眼前的信號器,上麵顯示正是這裏。
我在他耳邊蠱惑道。
再往前走啊,走啊......
馬上就能看見我了。
被蛆蟲分食的,麵目全非隻剩下斷指殘骸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