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望沒想到我道歉這麼快,語氣這麼冷,直到我五年來頭一次先掛電話,他都沒再說出什麼。
不過沐允兒沒騙我,當晚傅若望真的沒回家。
半夜十二點多,南昇集團官號發照片,一堆人在酒桌上歡笑碰杯。
他倆人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清冷隱忍如傅若望,嘴角竟也勾出漂亮的弧度,沐允兒更是明豔地笑靠在他肩上。
評論區一片來自集團員工的逢迎拍馬:
“傅總沐總強強聯合,實力和外貌都匹配,看著真養眼。”
“天呐,傅總平時那麼生人勿進,在沐總麵前卻有點溫柔是怎麼回事?”
“樓上的,生人勿進也要分人的好吧?隻能說傅總眼光好。”
置頂是沐允兒豪氣發言,說大家見者有份,找她領紅包,一時間誇獎更是刷了屏。
黑暗房間中,手機白光刺得我眼生疼。
胸腔裏還是會劇痛,但我知道這是正常失戀後遺症,無意間瞥見倒計時,40小時12分06秒。
取關南昇,注銷我的微博賬號。
眨眨幹澀的眼,發現淚倒是流不出了,好事。
恍惚記得,剛在一起時,傅若望個人賬號總會發我的背影照片。
在公園草坪、在摩天輪下、在玫瑰花田、在晨光灑落的廚房......
他從不配文,就隻默默且不斷地發圖,全部員工都暗戳戳猜冰山老板有喜歡的女生了。
沒有明晃晃的官宣,可我也仍舊每次翻看都能偷樂好久。
我認為他是愛我的,隻是性格使然,開不了口。
可從跟沐允兒公司談合作開始,他更忙了,對我更疏離,個人賬號停更半年多。
時至今日,我再找不到任何痕跡,說服自己他還愛我。
與其說是跟他戀愛,倒不如說是我在跟自己的“認為”戀愛。
第二天早飯後,31小時24分15秒。
我把這幾天一直不舍得動的婚紗拿出來,戀愛時,他曾說過喜歡女人戴珍珠,精致溫柔。
所以這件婚紗上,99顆細小的珍珠裝飾,都是我親手一顆顆縫上去的。
指尖被紮得布滿針眼,也甘之如飴。
沒想到等不及穿上那天了。
我抱著婚紗,來到別墅後麵的燒烤架邊。
團起,放進,點燃。
微風吹過,白色珍珠漸漸失去光澤。
五年的美夢隨之一起,緩緩成為灰燼。
“尹榆!你在幹什麼!”
薄怒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傅若望衝過來一腳踢翻燒烤架,平日冷靜如他,竟撲上去要把婚紗從火裏拽出來。
可太晚了,即便他手被燒出燎泡,白襯衫全是灰,也隻搶救出幾片殘紗。
他臉色沉下,風雨欲來,“好好的為什麼要燒婚紗?!”
我被吼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心痛引起的窒息感哽住喉嚨,半天說不出話。
良久,扯扯嘴角,淡淡道:“突然感覺沒那麼喜歡了,就燒了唄。”
傅若望眉心緩緩蹙起來,緩了怒氣,輕輕把我摟進懷裏。
“抱歉,剛是我太衝動了,不喜歡再訂新的就是。”
說完扳正我肩膀,低頭認真望著我的眼睛。
“商場上很多事,我也身不由己,都是逢場作戲罷了,嫁進傅家,這方麵我希望你能理解。”
心又是猛地一縮,被他握著的肩膀皮膚沒來由發酸發疼。
我本能般後退半步,傅若望愣了愣。
短促呼吸一瞬,我勉強壓下委屈,“好,我理解。”
所以,確實是我不配了。
我隻想要普通人潔身自好的愛情,足足五年才發現,傅若望給不了。
氣氛有些僵,剛轉身準備回屋,他又把我叫住。
語氣有些為難,可終是開口。
“明天婚禮我會安排助理接你去酒店,沐總那邊......”
“都行。”
反正典禮時間就是我登上火車的時間,婚禮當天新郎讓助理接新娘,自己去接女客戶,嗬嗬。
“尹榆,你不會生氣吧?”
看吧,他明知道這樣做對我不公平。
“我沒事。”
背後他的聲音隱隱帶了些不安的情緒,似想跟我做某種約定。
“好,那我就在婚禮現場等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