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之後,將媽媽的骨灰盒擦拭好,然後將所有能馬上帶走的東西迅速打包好。
結婚三年,梁京舟喜歡風格統一的清冷風,哪怕我再喜歡一些可愛的小東西,我也隻能迎合他的喜好。
然而,清冷風裝修的客廳牆壁上卻有一幅與整體氛圍格格不入的簡單而略顯幼稚的刺繡畫,那是蘇菱兒送給梁京舟的生日禮物。
這幅刺繡是蘇菱兒親手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甚至為此十個手指頭都磨破了皮。
梁京舟對此心疼不已,將這副刺繡畫掛在了牆上就沒再摘下來過。
而我熬了幾個通宵給他織出來的圍巾,卻被他隨意丟在儲物間的角落,從未戴過一次。
當初蘇菱兒意外掉進水裏後,我救她的過程中不小心劃破了自己肌腱,導致自己永遠不能成為遊泳運動員。
我憐惜她是單親家庭,因著她還是梁京舟的學妹救對她頗多關照。
可世事難料,我的善意並未得到應有的回報,還給自己招了一頭白眼狼回來。
收斂心神後,我將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放到包裏,打了一輛快車拿上行李就離開了。
我打車來到閨蜜邊宜的家樓下,邊宜早就在樓下等著我了。
自從媽媽去世後,我一直著處理各種後事,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
她一見到我,就立刻衝了上來緊緊地抱住了我,眼眶立馬就紅的不像樣。
這段時間我安心地住在邊宜家,期間我將離婚協議書給梁京舟寄了過去。
出乎意料的是,梁京舟在收到離婚協議後,徑直打來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滿:“江皎月,你這是什麼意思?離婚這種大事,你就這麼草率地決定嗎?你現在在哪裏,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我聽著他的質問,覺得無比的諷刺,甚至有幾分好笑:“沒什麼好談了,麻煩你盡快把協議書簽了吧。”
“江皎月,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在哪裏?我已經給你台階下了,不要給臉不要臉。”
我麵無表情地掛斷電話,直接把他拉黑了。
就這樣平安無事地過了幾天後,我接到了公司的消息。
“江皎月,你申請去智利的分公司的事宜通過了,現在就可以準備一下工作的交接,最遲下個月就要出發,你盡快辦理簽證。”
“好,謝謝劉總。”
我弄了好簽證所需的材料辦理完簽證後,打車去醫院探望了梁京舟的父親。
當初我媽和梁京舟父親一起發生車禍,我媽拚盡全力逃了出來,可梁京舟的父親卻被卡住腿部無法逃脫。
緊接著車子發生了爆炸,雖然梁父撿回了一條命卻成了植物人,昏迷至今。
這場事故對已經失去母親的梁京舟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打擊,從此就怨恨上了我媽,認為我媽身為一個醫生卻見死不救。
我手裏拿著濕毛巾,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著手臂:“爸,雖然我和梁京舟離婚了,但在我心中你還是我爸。”
“還有我馬上就要去別的地方了,我還會回來看你的,希望您能好好的。”
就在我準備離開病房的時候,迎頭撞上了眼神複雜的梁京舟。
“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裏?還有你要去哪裏?”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疏離:“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梁京舟的臉色微微一僵,顯然沒想到我會如此直接地拒絕他。
畢竟換做是以前的我,總是樂此不疲地跟他分享我的日常,期待著他的回應,哪怕隻是一個簡單的表情符號。
可他那句不耐煩的話語“你能不能不要每天給我發這些小事,真的很煩!”
如同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我所有的熱情和期待,我以為他是不喜歡這樣的嘮叨。
可後來我不小心看到了他和蘇菱兒的聊天記錄。
滿屏的聊天記錄裏,他會記得她的生理期,並囑咐她吃藥,會提醒她降溫了要多穿衣服,這些話他從來沒對我說過。
原來,他並不是不喜歡分享,隻是不喜歡和我分享。
我轉身準備離開,不想再與他多做糾纏。
梁京舟一把抓著我的胳膊,阻止我離開,語氣放軟:“因為那天是菱兒母親的葬禮,再加上你不分場合鬧事的緣故,所以我的情緒有些激動。”
我甩開他的手:“所以你到現在都在認為我是在拿我媽的命來開玩笑。”
“可那天的監控清楚顯示,你媽在家裏呆的好好的,根本沒出事。”
我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梁京舟但凡你在這幾天回家了,都不會說出這麼喪心病狂的話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愚蠢呢,被人耍的團團轉還沒清醒。”
梁京舟被我說的一愣:“你什麼意思?”
我從包裏抽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死亡通知單,以及一張來自火化場的單據,然後狠狠地拍在了他麵前。
梁京舟看到單子後臉色驟然一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