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師父千算萬算,漏算了一點。
我是個路癡,問了七八戶人家,依舊沒有問到道閆觀該怎麼走。
天色漸晚,我身無分文,隻得隨意找個牆角打坐,打算今夜就在此將就一宿。
卻不想如今長寧城連乞丐都如此霸道,他們不許我這個「外來客」在此借住。
我說盡好話,發誓明日天亮就走,卻還是被他們以棍棒驅趕。
我派弟子有門規,不得妄對百姓出手。
因此,我隻能再度驅使蝶妖帶我閃躲,不敢出手傷一人。
直到有個嬌俏的女聲故作老成:「你們在做什麼,還不快快住手!」
我抬眼望去,那人卻毫不見外的拉起我沾染灰塵的手。
「這位小姐,許是落了難,我家夫人有請。」
馬車車簾被緩緩掀開,一位貴婦人向我招手:「你是芳菲嗎?」
想不到在這長寧城內,還有人記得我。
我上車行禮:「路芳菲見過寧王妃。」
夫人故作生氣的拍了拍我的手背:「你這孩子,叫什麼寧王妃,就像以前一樣喚我一聲雪姨母就好。」
寧王妃在我及笄前一年,跟隨寧王行軍去了邊塞。
她擦著眼角淚花:「你這孩子,吃了大苦了。等我和勇禕回到長寧,已經沒有你半點消息了。」
寧王妃柳若雪一生無子,卻偏偏覺得我討喜,可以說我幼年曾有大半時間在其膝下承歡。
為了報答雪姨母還肯惦念我這等來曆不明的人,我歎了一口氣。
「雪姨母,我這些年一直在天池山學藝。若是您想,我可渡您一個福娃娃。」
雪姨母吃驚得手中團扇掉落在地:「菲菲,你此話當真?」
「當真。」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畢竟事情尚未辦妥當就提要求,有點像江湖騙子。
「隻是勞煩您明日先領我去道閆觀走一遭,您必定會心願得償。」
雪姨母麵露難色:「明日怕是不太方便。明日乃道閆觀法會,要當眾布雲施雨,怕是無人得空接見你。」
「雪姨母,您忘了我剛和您說過的,我在天池山學道,算是道閆觀的同門,他們不會不見我。」
我並未告訴雪姨母,若明日我不到場,這聲勢浩蕩的求雨一事隻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