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過程中,傅霆琛了解到了當時的情況。
傭人被他嚇得哆嗦著說出實情:“當時梁小姐拿著刀就進了衛生間,還說要見夫人,夫人進去......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然後......然後......”
傅霆琛狠狠一拍桌子:“吞吞吐吐幹什麼!然後怎麼了!”
“然後夫人就一個人出來了,剛上樓您就回來了,梁小姐她......”
傭人說的句句屬實,倒是沒錯。
別墅裏隔音很好,在外麵根本聽不到裏麵發生了什麼。
傅霆琛聽完,陰沉的臉上帶著一絲懷疑的目光掃了薑雲舒一眼。
當時隻有她們兩人在裏麵,梁顏雪突然成了這樣,他難免不會懷疑到薑雲舒頭上,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薑雲舒也想知道為什麼,她跟梁顏雪沒什麼好談的。
離開之後短短的幾分鐘,怎麼就會發生這種事,梁顏雪到底做了什麼?
傅霆琛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側過頭,看向薑雲舒,眉宇間帶著不解和若有似無的埋怨。
“雲舒,顏雪跟咱們相處,是不是讓你不開心了?”
薑雲舒搖頭:“沒,為什麼這麼問?”
傅霆琛更加不解:“那你為什麼要對她下死手,如果我晚回來一會兒,後果不堪設想!”
薑雲舒聽著傅霆琛的話,再看看重症監護室的大門,瞬間就明白了。
心中一陣悲涼,臉上卻沒多做表情:“是她自己做的,我沒對她下手。”
她看著傅霆琛,覺得有點可笑。
她在這個家這麼多年,從來沒碰過刀子,全因為她對金屬有過敏反應。
可能他都已經忘了吧。
退一萬步說,梁顏雪傷到的是動脈,難道傅霆琛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若真是她薑雲舒下得手,那她又怎麼能幹幹淨淨從衛生間出來,腳下,甚至身上一點血跡都沒沾上?
可惜傅霆琛滿腦子都是梁顏雪,根本不會去考慮她。
更因為當時衛生間裏隻有她們兩個,所以他打心裏就認定了是她做的。
“雲舒,我相信你,你一直都很溫柔,善良,不可能做傷害別人的實情。”
傅霆琛說。
薑雲舒看著傅霆琛,心裏總算升起一絲暖意。
可下一秒,她剛剛有了一絲溫度的心,瞬間就被他再次打入地獄寒潭。
“但你這麼做了一定是有原因的,這件事我不想追究,也不會怪你,不管怎麼樣,那也是條人命。”
薑雲舒笑了。
笑自己的可悲。
她怎麼就還抱著那點希望覺得傅霆琛是相信她的呢......
連指尖都在顫抖,薑雲舒起身:“我說過我沒做,不管你相不相信,報警吧。”
說完,薑雲舒就往外走。
她累了,現在她寧願麵對警察無休止的盤問,也不想看見這個在一起了十幾年的枕邊人。
“你不能走。”
傅霆琛不知道是不是急了,幾乎脫口而出。
薑雲舒的眉頭皺了下,態度也冷了下來。
“怎麼?還有事?”
傅霆琛喉嚨滾動,眼中猶豫了下,才開口。
“剛才我收到消息,因為天氣原因,飛機暫時無法起飛,再這樣拖下去,顏雪可能......”
薑雲舒隻覺得好笑,梁顏雪怎麼樣,跟她有什麼關係?
“所以呢?你想怎麼樣?”
“我記得......你的血型和顏雪一樣,都是稀有血型,現在她隻能靠你了......”
傅霆琛越說越激動,幾乎紅了眼眶,好像隻要她不答應,梁顏雪就真的沒命了一樣。
薑雲舒覺得梁顏雪這步棋下的厲害。
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在賭,用自己的命。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薑雲舒的血型,所以玩了這麼一套。
這步棋下對了,無非就是要薑雲舒滿盤皆輸。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現的時候,傅霆琛父子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她輸的徹徹底底。
可她怎麼甘心,倒不是為了和傅霆琛那點已經近乎風卷殘燭的感情,而是為了她自己。
她緩緩轉身,盯著傅霆琛通紅的眸子,輕柔開口。
“如果我不願意呢?”
傅霆琛明顯怔了一下,隨後眼眶更紅了,看上去楚楚可憐。
可是他這份令人心疼的可憐到底是為了誰,薑雲舒比誰都清楚。
他沉默了幾秒,深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小聲回了句:“雲舒......對不起......”
隨後,他大手一揮,穿著黑衣的保鏢直接上前,抓著她的胳膊,硬生生的將薑雲舒扯進了獻血的房間。
薑雲舒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心臟像是被千刀萬剮了一般疼痛,有一個瞬間,她大腦一片空白,甚至聽不見自己的心跳了。
那種感覺,好像心突然就......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