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在家裏的不同位置。
我無數次地發現過同樣的腳印。
何思思以這種方式,在向我宣戰。
我曾因為它們,同謝之勉爆發過無數次爭吵。
我拚了命想挽回他的心,所以在發現自己懷孕後,才會欣喜若狂。
醫生說我是易流產體質,我於是在煎熬中等了三個月,一直到現在孩子穩定了,才打算告訴他。
可沒想到,他永遠不會知道了。
“薑姐姐,你來太晚了,我實在無聊,剛才脫了鞋踩在玻璃上玩呢!”
“你不要誤會啊,真的不是什麼別的動作印上去的哦!”
何思思高昂著頭,期待著我的反應。
可這一次,我隻是挪開視線。
假裝沒看見,謝之勉往座椅下踢塑料製品的腳。
“沒有誤會什麼。”
“看來你們玩得很盡興。”
車子開動,我幹脆閉上眼睛。
謝之勉似乎發現了我的異常。
下車時,他少見地專門過來,幫我拉開車門。
“你怎麼睡得跟豬一樣?”
“昨天晚上沒睡好?”
我搖搖頭。
“車裏的味道太熏人。”
“我惡心。”
謝之勉的臉色微變,他一把把我拽出來。
“思思的公司新品發布,你必須要把她保護好。這是命令!要是她出了什麼意外,你也別想活!”
我被大力地塞到何思思身後,差點摔倒。
我愣了一瞬。
他叫我來,原來是讓我給何思思當保鏢。
我機械地點頭。
然後脫下外套。
露出裏麵的無袖背心。
一陣尖利的笑聲突然爆發。
何思思笑得臉都扭曲了。
“薑姐姐,你肌肉好醜啊,像那個健身蟑螂的表情包!你這樣的身材,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怎麼沒被別人笑死啊哈哈哈!”
她說完瞥了一眼謝之勉。
男人的麵色陰沉得嚇人。
他走過來,突然揪起我的頭發。
“薑以升,你得什麼瘋病了?你不要臉我還要!聽不懂人話是吧?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
“穿成這樣就是要彰顯我的體格,給壞人以威懾,有什麼丟臉的!”
我大聲打斷他。
謝之勉臉色一瞬間怒意盡顯。
就在他準備發作時,圍觀的人群中突然衝出個人,朝著何思思奔過去!
我條件反射般抬腳,嗖的一下,踢飛了他的刀!
可接下來,我卻意外地發現,那個人的目標並不是何思思。
他是衝著我來的!
男人同我扭打在一起,朝著我的腹部硬踹幾腳。
一陣劇痛襲來,我眼前黑了一大片。
等我憑借著意誌力控製住男人時,身下已經一片血汙了。
我下意識喊謝之勉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
他已抱著嚇得發抖的何思思,躲到角落了。
我隻能撿起血泊中的手機,撥打了10。
昏迷過去之前,我聽見何思思嘲弄的聲音。
“不是吧,這種保鏢也太差了!”
“人家最多嚇得尿褲子,她卻嚇得月經都來了!真惡心!”
......
醒來時病房空無一人。
我摸摸空蕩蕩的小腹,怔怔落下淚來。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可我並不想以這種方式失去他......
“女士,你沒有家屬嗎,你現在很虛弱,不可以一個人回去的。”
護士見我想起身,忙進來阻止。
她並沒有認出我是誰。
五年前如日中天時,我曾也是電視上的常客。
隱姓埋名成為謝之勉的保鏢後,陪他出現在公共場合時,我會戴著墨鏡。
我無奈笑笑。
我這個過氣冠軍,早已被全世界遺忘。
護士拗不過我,隻能讓我自行離去。
醫院很偏僻,我走了一個小時,才走到大路上。
偏偏半路又下起大雨,我全身都被淋濕了。
還好有好心的司機看我可憐,願意載我。
終於到家,一開門,卻撞見衣衫不整的何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