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整晚都在陪秦雲婉,誰都沒有回來。
林清竹和蘇瑾意同時鬆了口氣,索性睡在一起。
“清竹,我跟表哥通過電話了,他在深圳做服裝生意,知道咱們要去深圳他很高興,全都安排好了。”
兩姐妹說著悄悄話,暢想著未來。
兩個男人帶來的陰鬱被趕走,這一夜姐妹二人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林清竹醒來已是中午了,蘇瑾意已經去棉紡廠上班了。
林清竹起身在日曆上畫了個叉,轉頭瞥見了櫃子上的那台錄音機。
那是父親給她的嫁妝。
她想了想,去街上輾轉了幾個地方,才買到了一本空磁帶。
林清竹回來時,就看到沈知年坐在椅子上。
見林清竹進來,沈知年站起身塞給她一盒東西。
“你不是一直想要嗎?給你買了。”
林清竹低頭一看,是一盒友誼雪花膏。
放在之前,林清竹可能還會感動。
可是經曆了上一世,她不會再對這個男人有任何期待了。
林清竹隨手將雪花膏放在櫃子上,淡淡說了一聲“謝謝”。
沈知年眉頭蹙了一下,總覺得眼前的女人跟從前不一樣了。
可到底是哪裏變了,他也說不上來。
沈知年搖了搖頭,說起了正事:
“清竹,雲婉她沒工作,始終不是個事。”
沈知年頓了頓,瞥了林清竹一眼,似乎等待著她主動接話。
林清竹卻好像沒聽到一樣。
沈知年麵色不悅地蹙著眉,用他慣用的語氣命令道:
“這樣吧,你廣播站的工作就不要做了,讓給雲婉,我堂堂一個主任醫師,還養不起你嗎?”
林清竹覺得心口一陣窒悶。
上輩子就是這樣,沈知年用一盒雪花膏換走了她的鐵飯碗。
見林清竹麵無表情,沈知年又補了一句:“清竹,你知道的,雲婉她父母對我們沈家有恩。”
林清竹心裏冷笑,所以呢?就要犧牲她的工作來報恩嗎?
沈秦兩家是鄰居,沈父早逝,秦雲婉的父母對沈家多有幫襯。
家裏隻有沈母一個人掙錢,年幼的沈知年和沈懷錦常常吃不飽,秦雲婉的父母看他們可憐,就會給他們口吃的。
三年前,沈知年和沈懷錦眼睜睜的看著秦雲婉一家被下放。
那時兩人剛剛參加工作,毫無根基。
幫不上忙,兩人既愧疚又自責。
直到兩個月前,沈知年終於打聽到了秦雲婉的消息。
沈家兄弟倆動用了所有的關係,終於把秦雲婉接回了雲城。
看到受盡折磨的秦雲婉時,兩兄弟瞬間就紅了眼。
起初,林清竹和蘇瑾意還覺得她可憐。
秦雲婉當著蘇瑾意的麵哭訴自己都沒件像樣的衣服穿,蘇瑾意看她可憐,就用棉紡廠的廢布頭熬夜給她趕製了件新衣裳。
她當時喜氣洋洋的收下,誰知轉頭就向沈懷錦告狀。
秦雲婉拿著被剪的七零八落的衣服,哭的梨花帶雨,“懷瑾哥,我知道嫂子不喜歡我,可她也不能送我一件破衣服,這不是羞辱我嗎?”
沈懷錦勃然大怒,朝蘇瑾意發了好大一通火,任由她怎麼解釋就是不信。
林清竹也沒少吃暗虧,同樣的,沈知年也無條件的偏袒秦雲婉。
見林清竹沉默,沈知年試探著開了口:“清竹......”
林清竹沒看他,隻是麵色平靜的說了聲“好”。
沈知年一怔,似乎對林清竹的反應有些意外,讓他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卡在了喉嚨裏。
失神了片刻,沈知年似乎得出了某種結論。
他有些欣慰地點點頭,“清竹,你終於懂事了,這才配當我沈知年的妻子。”
林清竹抬起頭來直視著眼前的男人,“不過,我有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