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爬遍全身,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不可能,這都是你們不想分錢找的借口!”
傅子明卻從婆婆臥室裏拿出了那份保存完好的遺囑,得意洋洋地笑,“我爸又不是傻子,他死了你就是外人,外人憑什麼拿我們家的錢?”
我看著那份遺囑。
熟悉的簽名和鮮紅的指印都在告訴我,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腦中緊繃的弦突然斷裂,心上更是刺痛萬分。
原來傅川口中的愛這麼廉價。
原來我這十年維護的,是一顆爛透了的“真心”。
傅川死時我才26歲,現在我36歲。
一個女人寶貴的十年,因為他的一句話就這麼沒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酒店。
想起臨走時幾人臉上的笑意,一股怒火燒上喉頭。
越燒越痛。
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既然房子我拿不到,那他們也別想好過。
第三天下午,我帶著幾個從外省趕來的舅舅去了傅川家。
一家人都不在,正合我意。
我掄起手上的鐵棍,冷冷道:“這房子除了殼子不是我的,其他都是我的,既然我帶不走,那就給我砸!”
舅舅們聞言不管不顧地砸了起來。
八千一台的電視,砸!
三萬一套的沙發,砸!
六千的冰箱,砸!
傅子明的遊戲本,砸!
......
不到一個小時,家裏已經一片狼藉。
牆上刷的漆、掛的燈也被我盡數毀掉。
我沒有這些不影響生活質量,他們沒有這些我看誰出錢買!
腳下踩中了傅子明的作業本,看著上麵歪歪扭扭的字,我才想起來還有他入學的事沒解決。
他從小成績就差,周一站講台是常事,後來連家教老師都請不到。
唯一寫了一次作文,我還被他寫成了破壞他爸媽感情的第三者。
班主任找到我,讓我和他多多交心,可我一回家卻看見他爺爺奶奶把他誇上了天。
誇他文采出眾,將來一定能當大作家。
我指出他三觀有問題,他們立刻指著我的鼻子罵。
“小孩子有什麼三觀,都是看見什麼寫什麼,你要是對他夠好他能這樣說你嗎?!”
“他才一年級,一年級的孩子能說謊嗎?”
後來我怕他長歪了,還是頂著他們的謾罵親自輔導他,他才勉強擠進班級前10。
可隨著年齡增長他越來越不服管,上了中學成績直接一落千丈。
這次中考他本來考不上訊海,我隻能厚著臉皮向主任打聽哪個學校還有多餘的補錄名額。
沒想到我運氣好,一打聽就打聽到了訊海高中。
訊海高中雖然是私立學校,但入學難度不比普通的國立高中低。
能進這裏讀書的孩子成績更是十分拔尖。
恰好訊海的校長是我從前的導師,我親自登門拜訪,又送禮又塞錢才勉強得了這個名額。
他知道自己被訊海錄取後卻以為都是自己優秀,升學宴上感謝這個感謝那個唯獨忘了我。
我冷笑,給訊海的校長打去電話。
“老師,傅子明吵著鬧著要讀中專,這個名額就麻煩您讓給更需要的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