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得碎掉的雞脖子,蔫巴巴的青菜,還有一些全是肥油的魚肉。
我麵色一凝,“你確定是給我帶的?”
傅子明驕傲地挑眉,“是啊,奶奶說你生病了,特意給你弄的。”
我強忍著怒氣,“你奶奶和爺爺人呢?”
傅子明邊翻零食櫃邊說:“她們去跳廣場舞了,你記得把爺爺的養胃湯煲好。”
傅子明沒找到宋琳想吃的車厘子,抱怨道:“阿姨,你準備的這些東西我媽都不愛吃啊!”
我沒有搭理他,把視線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大冬天她穿著短裙,頭發微卷,化著淡妝,看起來很是精致。
而我隨便套了件羽絨服,因為忙頭發很久沒有打理過,在幹燥的空氣中炸開。
宋琳不動聲色地打量我一眼,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
“這些年辛苦你照顧子明,他現在出息了,考了那麼好的高中。”
“聽說這個高中畢業的學生最低也能考個11。”
傅子明嬉皮笑臉地湊過來,“那還不是您和爸的基因好。”
兩人旁若無人地親昵,顯得我成了個笑話。
我緊緊攥著衣擺,耳邊又響起宋琳的聲音。
“對了,你房子租好了嗎?”
我一愣。
“什麼房子?”
宋琳坐在沙發上,濃重的香水味熏得我頭痛。
“我打算搬回來和子明一起住,婆婆沒和你說嗎?”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傅子明,傅子明心虛地垂下眼,飛快地回房間打起了遊戲。
見我僵在原地,宋琳又補充道:“我這個當媽的,是時候彌補這些年子明缺失的母愛了。”
宋琳去洗澡了。
我冷著臉坐在沙發上,對麵是剛跳舞回來的公婆。
公公脫下滿是汗臭的外套往沙發上一扔,指了指我,張口就是命令。
“去給我端碗湯。”
我冷聲道:“沒有,想喝你自己不會煮?”
公公聞言瞪大了眼睛。
“林依然,你怎麼和我說話的?”
婆婆立馬雙手往腿上一拍,“哎呀,果然兒子一死兒媳婦就不把公婆當人了,哪家的兒媳婦敢這樣和公婆說話啊!”
“我們就是命苦啊,要是兒子還在,怎麼著也不可能受這種氣。”
她假模假樣地擠出幾滴眼淚,企圖道德綁架我。
傅川走後的這幾年,同樣的場景發生過不下十次。
以前想著她們是老人,是家人,我不和她們計較,現在才發現她們把我當成了免費的保姆。
既然把我當保姆使喚,我又何必再忍氣吞聲。
我聲音像淬了冰碴,“你與其在這裏演戲賣慘,不如和我解釋一下宋琳回來住的事為什麼瞞著我,況且她憑什麼可以回來住?”
傅家這套房子雖然是傅川的婚前財產,但裝修費用,家裏的電器、沙發,甚至床墊都是我掏錢買的。
更別說這些年的物業費、水電煤氣費,修理費。
婆婆把眼淚一抹,連麵相都尖酸刻薄起來,“這房子是我兒子出錢買的,兒子死後就是我們的,我們自己的房子讓誰住還由不得你插手!”
公公把水杯往茶幾上猛地一磕,“小琳是子明的親媽,現在他書也讀出來了,人家回來合情合理,有你這個後媽什麼事?”
“房間有限,以後你搬出去住,小琳住你那間,但一日三餐你該做還是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