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落微微垂眸,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關於池況野的記憶。
她隻依稀記得,他雖平日裏看著冷峻,實際上卻是個麵冷心熱的好人。
一想到這兒,蘇落心裏湧起一股踏實感。
在這複雜的局勢裏,嫁給池況野,至少相較於嫁給其他任何人來說,更能讓自己安心。
哪怕兩人之間或許還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基礎,但這份安心,已然讓蘇落對未來多了幾分期待。
第二天,陽光剛剛灑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蘇落就早早地來到自己的服裝工作室。
她準備著手修改自己婚紗的設計。
很久前,她就滿心歡喜地著手構思並設計自己未來的婚紗了。
那時的她,滿心滿眼都是池君皓。
在設計婚紗的整個過程中,一切都得按照池君皓的喜好來進行。
他霸道地從不許蘇落添加任何她自己所喜歡的紋飾,每一處細節都得契合他心中所想。
蘇落當時雖然心裏偶爾也會失落,可想著隻要能嫁給心愛的人,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便也都一一依從了。
然而,命運弄人,兜兜轉轉,這一世的情況已然全然不同了。
如今的蘇落,終於可以擺脫過往的束縛,按照自己內心真正的喜好,去精心打造一件專屬於自己的婚紗,然後穿著它,嫁給那個能讓自己安心、值得托付的人了。
想到這兒,蘇落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堅定與期待,手中修改設計稿的動作也越發利落起來。
幾天後,蘇落終於完成了婚紗的修改工作。
她長舒一口氣,起身前往茶水間,可正準備放鬆片刻之時,卻刷到了蘇心姿的朋友圈。
一瞬間,蘇落的手指猛地僵住,手機差點滑落。
照片裏呈現的畫麵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入蘇落的心中。
隻見她耗費無數心血、精心修改好的婚紗,此刻竟被剪去了一半。
成了超短裙的模樣。
而蘇心姿正穿著它,與池君皓貼身熱舞。
他們的身體緊緊相依,池君皓的手親密地環在蘇心姿的腰間,蘇心姿則滿臉幸福陶醉,眼神中滿是炫耀與得意。
配文更是如同一把鹽,狠狠地撒在蘇落的傷口上:【君皓哥哥知道我缺禮服,就特意給我送來啦~被寵愛的感覺也太好了吧!】
蘇落的雙眼瞬間瞪大,眼中滿是震驚與憤怒,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這婚紗於她而言,不僅僅是一件衣服,更是她曾經愛情的寄托,怎能被如此肆意踐踏與羞辱?
蘇落猛地起身,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顧不上周圍人投來的詫異目光,如一陣旋風般衝出茶水間,朝著舞會地點狂奔而去。
她的心跳如鼓擂,憤怒在胸腔中熊熊燃燒。
蘇心姿與池君皓在舞池中忘我的舞動著。
他們的身姿緊緊纏繞,臀部緊密相貼,伴隨著動感的音樂有節奏地擺動。
全然沉浸在彼此的世界裏,對周圍的一切都仿若未聞。
看到這不堪的一幕,蘇落隻覺氣血上湧。
她雙眼通紅,憤怒地衝他們喊道:“這是我的婚紗,你憑什麼把它拿給她!還把它破壞成這副樣子!”
蘇心姿一聽到蘇落的聲音,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瞬間停下舞動的腳步。
她的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奪眶而出,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邊哭邊哽咽:“君皓哥哥... 是不是心姿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妹妹看著這麼生氣的樣子嗚嗚...”
那柔弱的姿態,仿佛蘇落是一個無端尋釁的惡徒,而她隻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池君皓見狀,毫不猶豫地將蘇心姿護在身後。
他眉頭緊皺,眼神中帶著些許厭煩與不耐,對著蘇落嗬斥道:“蘇落,不就是一件婚紗嗎!何必如此大驚小怪,小肚雞腸。”
“反正到時候你也是要穿給我看的,現在拿來給心姿穿著跳跳舞又能怎樣!”
池君皓一臉理所應當的模樣,他的語氣越發冷硬起來。
“而且這個款式我本來就不喜歡,你幹脆再做件新的不就得了!別在這兒借題發揮,搞得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蘇落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竟能如此無恥。
她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聲音都因為憤怒而拔高了幾分:“誰說這是給你看的!這是我要穿著參加我自己的婚禮的!這婚紗承載著我的期待,它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根本不是你口中可以隨意拿來消遣的物件!”
池君皓聽了這話,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他緩緩搖頭,嘴角扯出一抹嗤笑,眼神中滿是嘲諷與不屑:“差不多得了蘇落,你的婚禮不就是我們的婚禮嗎?我都已經同意娶你了,你還不知足,在這兒矯情個什麼勁兒呢,再這麼演下去可就真沒意思了!”
蘇落的目光如同一道淩厲的閃電,迅速掃過旁邊桌子上靜靜躺著的水果刀。
幾乎是在瞬間,她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著,幾步上前,一把抓起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