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豪,你還好意思......”
打開門的一瞬間,我脫口而出的話說了一半,又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此時站在門前的並不是蔣豪,而是我許久未見的梁嘉木。
“怎麼?我好意思幹嘛啊?”
梁嘉木麵對我的實力並沒有生氣,反倒臉上露出了惡作劇般的微笑。
“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
看到許久未見的梁嘉木,我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有些慌亂無措。
話到嘴邊的我頓感有些不妥,再一次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我和蔣豪不管怎麼說也是沈家的家事,我不太想讓外人來插手這件事。
“你以為我是誰啊?白馬王子還是青蛙王子啊?”
梁嘉木歪著頭,對我露出了一個俏皮的微笑。
“嘉木來了啊,這麼晚了還沒吃飯吧,正好來吃飯。”
這時爸爸從餐廳也趕了過來,看到是梁嘉木後長長出了一口氣,麵帶微笑邀請梁嘉木進家吃飯。
“謝謝叔叔!”
梁嘉木都沒有等我說話,直接繞過了我,像回自己家一樣直接走進了餐廳。
“嘉木啊,你好久都沒來家裏了,阿姨都想你了。”
媽媽這個時候也從餐廳走了出來,眼神中充滿了驚喜。
聽媽媽這意思,看來梁嘉木平時也經常來家裏,隻是最近沒怎麼來。
這件事,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我這不是饞阿姨做的飯了嘛,所以今天聞著味道就來了。”
梁嘉木像回到家裏了一樣,先去衛生間洗了一下手,隨後一屁股坐到了為我準備了一桌子菜的餐桌前。
“阿姨,今天這些菜都是我愛吃的!”
“愛你你就多吃點,別和阿姨客氣!”
媽媽拿了一副碗筷放到了梁嘉木麵前,兩個人之間沒有一絲局促。
看到這一幕,我愣在門前一動未動,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嘿,萱萱,你怎麼不過來吃飯啊,再不吃飯就涼了!”
梁嘉木手中拿著筷子,朝著愣著我的露出了爽朗的微笑。
“你們兩個慢慢吃啊,阿姨和叔叔還有點事,就不陪你們啦!”
就在這時,我媽和我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好了出門的衣服,一把將門前愣著的我拉回客廳。
“阿姨叔叔路上慢點!”
梁嘉木倒也沒和我媽客氣,微笑著朝著這邊揮揮手。
“有點事?什麼事啊?”
我依舊沒有回過神來,看著臉上露著奇怪微笑的媽媽疑惑問道。
現在天色漸晚,這大晚上的能有什麼事情啊。
“你別管媽了,你快去吃飯啊,飯都涼了!”
媽媽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轉身帶著爸爸離開了。
嘭!
隨著家門被我媽重重關上,原本有些熱鬧的房間再一次變得寂靜。
我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客廳之中,看著餐廳中那個即熟悉又陌生的梁嘉木,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梁嘉木坐在餐椅上上下打量著我,突然輕輕歎了一口氣。
“沈大小姐平日裏見到我總要打趣幾句,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安靜?”
“我......”
梁嘉木一句話,瞬間把我的思緒拉回從前。
我們也算青梅竹馬,幾乎從小就認識。
雖然他也隻比我大幾個月,但是我也從未將他當過哥哥。
每一次見麵,我都表現的十分強勢。
而梁嘉木,每一次都會微笑著看著有些無理取鬧的我。
現在的我,卻沒有了一絲過去的強勢,甚至看到梁嘉木居然有些緊張。
“從小跋扈的人,怎麼結婚幾年還能受這麼大委屈,回來找媽媽哭鼻子呢?”
梁嘉木看著不說話的我笑了笑,輕輕夾了一個丸子塞進了嘴裏,神色輕鬆說道:
“遇到任何委屈當場報仇啊,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你把欺負我的實力拿出來對付他啊!”
這一刻,我才知道梁嘉木一定是知道了沈氏集團發生的事情,也聽說了我的婚姻出現了危機。
我在他故作輕鬆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深埋著的心痛。
而我的內心現在卻無比糾結,我一點也不想他看見我如今這番窘迫樣。
“這是我的事情,和你沒什麼關係,你吃了飯早點回家吧。”
我強壓著心中的委屈,對梁嘉木冷冷說罷,轉身就朝著自己的方向走去。
然而我剛邁出一步,梁嘉木連忙起身朝著我這邊衝了過來。
“大小姐,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要去哪啊!”
啪!
一個溫暖切有理的大手緊緊拉住了我的胳膊,一股熟悉的溫柔再一次將我內心籠罩。
以前的時候,每一次梁嘉木惹我生氣了,他都會這樣哄我。
他還是那樣,一點都沒有變。
唰。
一瞬間,不爭氣的眼淚再一次從我眼眶湧出。
“你......你怎麼哭了......”
看到我流了眼淚,梁嘉木連忙鬆了手,一臉金黃的看著我說道:
“你別哭,剛剛是我的語氣不好,我跟你道歉。”
然而此時我的眼淚早已不能自己控製,一行行熱淚已經從我的臉頰滾落。
梁嘉木慌張地替我擦去了眼角的淚,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說道:
“你要不打我一頓?我最怕你哭了,你知道的。”
小時候每當我生氣了,梁嘉木都是這般輕輕撫摸我的頭發哄我的。
沒想到如今成了殺伐決斷的梁總,還是向小時候一般哄我。
說到底,小時候我和梁嘉木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他比我隻大了三個月,心智卻比我成熟的多。
小時候他會跟我身邊所有的小夥伴說我是他的妹妹,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我。
但是我卻沒少欺負他。
甚至他每年過生日時,收到我喜歡的禮物,我都會搶走。
有一次他實在不樂意將限量版手辦送給我,我們還打了一架。
當然他沒有傷到我,我卻劃傷了他的眼角。
那一次,我哭紅了眼向他道歉,明明受傷包紮的是他,到頭來他卻哄了我半天。
自那之後,他便事事順著我,我以為他是怕我再傷害他。
直到十八歲我的成人禮,他送了我一整車的禮物,對我說了一句含糊其辭的話:
“其實,我不隻是把你當做妹妹。”
當時的我沒有讀懂他這句話的真實含義,還笑話他一個大男孩還會送一千隻千紙鶴。
“哇!”
此時曾經的往事如同走馬燈一樣,一幕幕在我腦中浮現。
我在也忍不住內心的悲痛,趴在梁嘉木的身上痛哭了出來。
這些年我所受的所有委屈,在這一刻仿佛都有了宣泄的地方。
而他卻沒有擺出一點霸道總裁的樣子,還和從前一樣,溫柔的抱著我。
“哭吧,哭出來之後,就什麼事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