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沈晚已經躺在醫院。
醫生說她運氣好,避開了內傷,也沒傷經斷骨的,很快就能養好。
詢問起季嶼的下落,醫生指了指對麵的病房。
房間空空如也,倒是隔壁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沈晚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
季嶼的拐杖丟在一旁,饒是斷了一條腿,他也照樣要守在女人身邊。
他緊緊握著女人的手,沙啞的嗓音滿是害怕失去女人的恐懼。
“婉婉,求你快醒來吧,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我不能再次失去你了。”
這時,沈晚終於注意到了這個相似的稱呼。
婉婉?
晚晚......
沈晚的眼中閃過一絲自嘲的恍然。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
原來女人才不是什麼後來者居上的小三,她才是那個鳩占鵲巢的替身啊。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沈晚以為自己會歇斯底裏。
可此時,她的心情卻意外的平靜。
或許在她忘記的某些時刻,她已經對季嶼失望了一次又一次;
又或許是失去的那些記憶,已經將她對季嶼的情感也一並全部抽離。
她轉身離開了,她知道她應該離開了。
房間裏,季嶼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他回過頭去。
門口空空如也,隻有忙碌的醫生偶然路過。
季嶼的眼前忽然閃過車禍時的畫麵,沈晚毫不猶豫的撲在他了身上。
而他當時抱著秦婉,對上沈晚的驚詫的眼,羞愧不已。
或許是當時太著急吧!他甚至想不起沈晚當時具體倒在了哪裏,傷情如何。
想到那個義無反顧保護她的女人至今都生死不明,季嶼的心就亂做一團,悶疼不已。
他一瘸一拐的追上醫生,焦急的詢問沈晚的狀況。
“哦,306床啊,她運氣不錯,沒什麼大事。”
聽到沈晚沒事,季嶼長舒了一口氣。
他徘徊在沈晚的病房外,卻始終沒有推門而入的勇氣。
剛才,他竟然將她忘在了車禍現場,他現在還有什麼臉麵麵對她?
他虧欠沈晚的實在太多了,或許這一輩子也還不完。
等明天婚禮說清楚後,他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不論她想要什麼,除了他自己,他都願意滿足她。
這是他欠她的,他必須還她,否則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
回到家,沈晚隻是翻看了日記的最後幾頁,確認了下日後的行程後,就將它放回了原位。
為窗台換了一束最喜歡的百合,摘下那枚象征【唯一】的鑽戒,她拎起了行李箱離開了。
離開前,她溫柔的輕輕吻了吻花瓣,那是她對孩子最後的告別。
至於房間裏剩下的老照片、還有一些季嶼送給她的禮物,以及那個摔爛的手機,她都沒有去刻意處理。
反正那些對她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曾經擁有過,而現在她放下了。
機場,沈晚最後再看了眼這個她曾為季嶼留下的城市。
盞盞街燈像黑暗中閃爍的繁星,向著遠方蜿蜒而去,勾勒出雄偉遙遠的城市輪廓。
其實她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城市,太冰冷了。
除了季嶼,她無以取暖。
而現在,她要去尋找屬於自己火種了。
看著郵箱裏的國際醫院的錄取通知,她發自內心的笑了。
她想,那一定是一個溫暖的城市。
“再見,我的小百合。”
“再見,季嶼。”
願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