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年,我早就知道周斯年要和我求婚的事。
九百九十九戀愛紀念日那天,周斯年拉著我的手說:“晚晚,等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的那一天,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家!”
1999諧音要久久久,潛台詞是他會求婚。
這件事我刻在了心上。
我一直都覺得雙向奔赴的愛才更有意義。
享受被愛的同時我也不會吝嗇對他的愛。
那段時間我也跟打了雞血似的,隻要一休息,就將家教兼職排滿。
為的隻是多攢錢,盼著能為我和他未來的家添一份磚。
可人生往往就是,越盼什麼越沒什麼。
他求婚的前一天晚上,我在一雇主家兼職時突然暈厥。
雇主將我送去了醫院。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是三天後。
醒來後,我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緣由,就接到了周斯年媽媽的電話。
“晚晚,你知道的,斯年他爸爸去世的早,阿姨也沒什麼本事,斯年他能考上大學還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都是靠的他自己,我們這樣的家庭啊,沒有什麼錢折騰,也經不起折騰。”
突然語重心長的話有些冒昧,更讓我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進來的醫生將一張病情診斷書遞給了我。
官方的術語我沒看明白,但最後那四個字我看的清清楚楚——腎癌,晚期。
一瞬間,噩耗將我擊入深淵。
我得了癌症,還是晚期。
我不相信。
我用力地掐著自己的大腿,一次又一次,屢試不止。
可,清醒的痛感像是一個大巴掌,扇在我的心上,疼的窒息。
手機聽筒裏,周斯年媽媽的話又傳出。
“你的事阿姨前兩天去醫院拿藥的時候碰巧知道了,我把那雇主抱著你的照片發給了斯年,你向來聰明,阿姨也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不會連累斯年的對不對?”
麻繩專挑細處斷,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明白周斯年媽媽的意思,也明白我也沒有理由質疑一個母親的愛子之心。
有些問題不必回答。
因為,人生的很多選擇題,都是單選。
愣了半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出租屋,更不知道又是怎麼給周斯年打的電話。
我隻看到,周斯年回到出租屋時麵容憔悴,滿眼猩紅,攥著照片的手都在發抖。
“薑晚,隻要你解釋,我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