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剛好黑屏。
蘇若然將手機收起,隨口道:“沒什麼。”
她用手肘抵了抵陸時宴,想讓他放開自己。
陸時宴嗅著女人身上沁人心脾的香水味,哪舍得放開,他突然想到被夏晚妍拿走的紅玉手鐲,心想蘇若然應該能配上更好的。
“然然,那個手鐲太俗氣了,不配你,我幫你選了一條西歐皇族的鑽石項鏈,走吧,帶你去看貨。”
無論是紅玉手鐲還是鑽石項鏈。
蘇若然其實都不想要。
可偏偏鬼使神差,她透過鏡子,注視著陸時宴深情的眸子,聲音溫軟,“我想要那個鐲子。”
陸時宴的心跳似乎慢了半拍。
他想立刻馬上,拿到那個手鐲為她戴上。
可手鐲被夏晚妍碰過了。
他總覺得不幹淨,那條手鐲,配不上他最珍惜的人。
他帶著她轉個身,伸手輕輕剮蹭她的鼻梁,笑道:“那俗氣的手鐲配不上你,去看看我幫你新選的,你肯定更喜歡......”
蘇若然噗呲笑了。
她在想,他真的變了,變得那麼徹底。
為了另一個女人,他不惜滿口謊言欺騙她,還用那樣深情的語氣。
陸時宴不明所以望著她,她的情緒很平靜,可在他看來,就像蘊藏漩渦的海麵,隨時都會竄出驚濤駭浪。
他詢問:“你真的很想要那個手鐲?”
她如果喜歡。
他就從夏晚妍那裏要回來,消毒之後再給她戴上。
蘇若然隻是掰開他攬在她腰間的手,微笑著說:“我開玩笑的,瞧你認真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剛拐彎,她便停下了腳步。
陸時宴在她身後追她,因為他的動作,也停下腳步,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夏晚妍正迎麵走來,而她的手腕處,剛好戴著“紅線”。
“然然......”
陸時宴心驚膽戰,剛要開口解釋,蘇若然隻是旁若無人的徑自走了過去,完全把夏晚妍當成了空氣。
夏晚妍都不禁為之側目,原本含笑的神色一僵。
蘇若然離開後,陸時宴皺著眉一把將夏晚妍拽入旁邊的會議廳,陰冷說:
“收起你那點齷齪的小心思,要被然然發現了,我弄死你!”
夏晚妍打了個激靈,很快抬起雙手,勾過他的脖子,軟言笑道:“她不是沒發現嗎?今天我的表現好嗎?刺激不刺激?”
她以為,隻要是通過“那種事”,就能把陸時宴哄好。
“我向你賠罪,你要怎麼懲罰我......”
陸時宴心中的擔憂還未散去,頓時火冒三丈,用力推開她。
夏晚妍卻像是餓極了,十分粘人的貓。
又湊上來挽住陸時宴,聲音吳儂軟語,“今天我們徹夜加班,我真的想要賠罪......”她咬住他的耳朵,發出細碎的嬌喘聲,“陸總~疼我!”
蘇若然是被陸時宴安排的司機送回家的,他跟夏晚妍得回公司“加班”。
關於他們的奸情,她沒興趣繼續追蹤,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更重要的是處理身後事。
既然選擇消失,那麼就應該徹底一點,消除她存在過的痕跡。
她愛過他的,他哄騙她的,全部銷毀。
回到家後,蘇若然看著滿滿一箱子的記憶。
有第一次,陸時宴考入前一百的試卷,那天,他因為生病,臉上還有著病態的白,他拿著試卷,像個因為做了好事要糖吃的孩子。
有陸時宴寫的第一封情書,蹩腳的三行情詩——
我們,
兩字,
永恒。
有他拽著她讓她給他選的紅色頭繩,他們第一次約會牽手的照片......等等。
還有那條,在世紀婚禮時,陸時宴當著廣大網友的麵,為她戴上的賦予了他全部愛意的定製項鏈——真情。
蘇若然的眼睛,有些幹澀。
她將箱子蓋上。
心中的決策迫切又堅定。
他與她之間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卻走不到最後一次。
收拾收拾,蘇若然將能燒的都燒了。
剩下的一些珠寶首飾,她都送給了拾荒老人家,用於改善老者的生活。
卻不想驚動了陸時宴。
他冒著寒冷的風雪急匆匆回到家裏,衝到她麵前,身上還附了一層未融化的雪花,讓他周身的氣息更加冰涼。
他生氣地望著她:
“然然,你為什麼把我送你的‘真情’項鏈賣了?你不知道這條項鏈代表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