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對自己的生命健康負責?
我緩緩咀嚼這兩句話,心中想著,我確實該對自己的生命健康負責。
許晴被困在火場,我就應該裝作看不見。
不過如今,我絕不會再叫自己的身體受到任何傷害。
見我遲遲不開口,傅折西眼神有些怪異。
我最近的變化太大,他心中總感覺不舒服。
我看向拿著鍋鏟的許晴,對她道:
“我在外邊吃過了,先回屋了。”
話落,我沒有看傅折西一眼,轉身進了書房。
傅折西下意識過來拉房門,卻發現門從裏麵鎖住了。
他愣愣的看向自己的掌心,忍不住皺起眉頭。
許晴過來拉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說:
“折西,我今天熬的銀耳蓮子羹,你要不要吃呀?”
可能是因為毀容了,所以我最近變化才會這樣大。
說服自己後,傅折西轉身和許晴回到了餐桌。
而我靠在門板上,靜靜聽著門外的一切。
粘膩的聲音響起,看起來,他們開始重新進行因我而打斷的運動了。
我嫌棄的給自己戴上耳機,心無旁騖的打開抽屜,裏麵是幾個被我帶回來的化妝品樣品和一些文件。
我將它們妥善裝到包裏,打開電腦,瀏覽起了招聘軟件。
我現在就業的化妝品公司,大牌,年輕,富有朝氣,就像上一世最開始的我一樣。
但是如今的我,卻想換一種活法。
我滿懷期待的輸入熟悉的品牌名稱,看見它竟然真的在招聘人員的時候,忍不住低低的驚呼了一聲。
“複美”
旨在恢複女性本身美麗的一個國產牌子。
上一世,我麵對自己臉上的疤痕,尋找各種各樣的方法掩蓋它的痕跡。
我用無比厚重的底妝掩蓋它緋紅的顏色,用膚蠟抹平蜿蜒皺起的皮膚。
但是脫離了鏡頭,在現實中,一切顯得無比虛假和不真實。
直到我刷到了“複美”的廣告。
臉上有著紅色胎記的少女,通過合理的化妝手法,將紅色胎記變成了眼角翻飛的一隻蝴蝶。
我的心臟咚咚作響,照著她的畫法,在自己醜陋的左臉上弄出了漂亮的玫瑰浮雕。
我興奮的等待著傅折西的驚歎,他卻在看見我的一瞬間皺起了眉頭,許晴也拿起化妝棉走向我,一臉難看:
“然然,你不要再畫這種不三不四的妝了,既不會叫你變好看,還可能導致你的傷口感染。”
我張了張口,想說我的傷口早就結疤愈合了,但是觸及傅折西像是看垃圾一樣的眼神,我心中不可抑製的泛起自卑自厭的情緒,我默默低下頭,閉上了嘴。
我再也沒嘗試化過妝,卻對“複美”這個牌子印象深刻。
我仔細的編輯了自己的簡曆,發送進了“複美”的郵箱。
天色漸晚,我伸了個懶腰,走出了房門。
許晴早已經離開,傅折西坐在沙發上,見我出來,眉頭緊皺:
“你今天在書房待了一個下午。”
此情此景,叫我有些莫名的熟悉。
上一世,我蝸居在家裏做家庭主婦的時候,無人交流,無人陪伴。
許晴像是打卡,每天中午準時的給我送上飯菜,就匆匆離開。
我即使想要和她說話,也不敢開口,怕打擾她的工作。
傅折西呢?他一整天都在外邊,回來沒多久就睡覺。
周六周日的時候,他也一整天呆在書房。
我很想和人說說話,更希望傅折西能主動關心我。
我一次次進入他的書房,送水果,送水。
但是當我下一次小心翼翼想要開門的時候,發現門已經上了鎖。
我坐在沙發上等,越等越委屈,他傍晚從書房出來時,我紅著眼埋怨:
“傅折西,你今天在書房待了一整個下午,都沒有理我......”
傅折西是怎麼回答的來著,我想了想,將他給我的回答還給了他:
“傅折西,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有誰離不開誰,更何況隻是一下午。”
可能是因為我第一次向他說這麼無情的話,一時之間,傅折西不敢置信的呆立在原地。
而我避開他,走向了側臥:
“我怕你睡覺碰到我的傷口,今晚我就不去主臥了。”
說完,我已經推開了側臥的門。
傅折西終於開口:
“然然......你最近變化很大。”
他的語氣疑惑,不知道為什麼一場火災,就讓自己曾經任索任取的妻子變得如此冷漠。
而我關上門,輕笑一聲。
冷漠,我可不冷漠,麵對他們兩個人,我有著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上一世,這些情緒化身烈火,燒死了他們,也燒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