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琬怔怔地聽著畫麵裏男人發瘋的聲音,和十六歲時的陸川漸漸重合。
那一年,她被小混混尾隨,陸川衝出來單槍匹馬不要命地跟五六個人幹仗,也是這樣猙獰又狠絕,掐著小混混的脖子吼:“敢碰我女朋友!我他媽弄死你!”
手機裏酒瓶碎裂的聲音把她帶回現實。
原來,已經過去十年了。
陸川可以為之拚命的人,也不再是她了。
她拎著包走出去,隨著看熱鬧的擁擠人潮上了樓。
正看到混戰結束,眾人擁著陸川和秦思思進了旁邊的包廂。
門沒關緊,虞琬清楚地看到,秦思思一進去就撲到陸川懷裏,哭著埋怨:“你剛剛嚇死我了,他拿著酒瓶子,萬一傷到你怎麼辦!”
陸川摟著她哄:“怕什麼!他敢欺負你,我敢要他的命!”
“陸川哥......你今天別走了,我害怕......”
“小東西,昨晚陪你一整晚還不夠?”
“不夠嘛......”
秦思思勾著他的脖子吻上去,唇齒熱烈交纏。
周圍的朋友們毫不意外,笑著起哄。
“哎唷,一晚上都不夠,川哥是不是不行啊?”
“我說吧,男人在外麵吃飽了,回家才有精力經營好婚姻。一輩子隻睡一個女人,誰他媽能有好臉啊!”
陸川沒有反駁。
虞琬站在門口,身體寸寸冰涼。
原來他們都知道,陸川出軌了。
所有人都在跟她演戲。
嘲笑她的神仙愛情,早就千瘡百孔。
裏麵喝上了頭,開始玩些下流的遊戲。
陸川一改平日的溫柔矜貴,在燈紅酒綠的包廂裏變得風流浪|蕩。
秦思思再一次輸了遊戲,眾人起哄問她:“最喜歡在哪兒啊?”
她紅著臉咬唇,水眸瀲灩地看了陸川一眼:“辦公室。”
“那次虞琬突然過來,他把我按到桌子底下......”
“我靠,刺激啊!”
“還是川哥會玩啊!當著嫂子的麵玩,感覺怎麼樣?”
陸川臉上的笑驟然凝固,沉著臉說:“那次是意外。”
“你們都把嘴管住了,讓阿琬聽到一個字,別怪我兄弟沒得做!”
“明白!保證不讓嫂子知道!”
虞琬整個人好像被凍成冰晶,輕輕一碰,就化為齏粉。
她僵硬地邁開腿往外走,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夜很黑,好像永遠也不會天亮。
就像她和陸川再也回不到十年前。
最後一天,好漫長啊。
她真的好想,快點天亮,快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