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蘇欣雨都沒有看到父子兩人。
直到傍晚時分,她在院子裏查看被一場大雨衝刷過地沙漠玫瑰。
這種花朵是出了名的好養活,就算沒有充足的水分和陽光也可以盛情綻放。
在某些時刻她能從中看到自己的縮影。
她專心修剪著殘枝,沒有注意到陡然開過來的黑色賓利。
車輪滾過地麵的積水,濺了蘇欣雨一身,白色長裙上全是肮臟的泥水,豔麗的花朵也被打得臟汙不堪。
蘇欣雨眸中升起一股怒意,望向從車裏下來的幾個人。
白薇穿著紅色短裙,皙白的皮膚趁得整個人玲瓏剔透,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環顧別墅一圈,視線最終落在不遠處的蘇欣雨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慢吞吞開口:“蘇小姐,真是抱歉,把你的裙子弄臟了。”
聽著她虛偽的道歉,蘇欣雨不以為然,她在意的是被弄壞的花朵。
氣氛僵持了幾秒,傅澤遠走到蘇欣雨麵前,開口替白薇解圍:“欣雨,是我開車不小心,與白小姐無關。”
“媽媽,白老師是來教我彈鋼琴的,你別嚇到她。”
看著父子倆緊張的模樣,仿佛自己是什麼洪水猛獸,會把白薇這隻小兔吞入腹。
她麵色如常,讓人看不出多餘的情緒,放下剪刀淡淡開口:“你們忙,我上去換衣服。”
看著她決然離去的背影,傅澤遠內心惶惶不安,總覺得她哪裏不一樣了。
“阿遠,要不我還是走吧,我看蘇小姐不是很高興。”
白薇的聲音溫柔似水,嫵媚柔情又善解人意,傅澤遠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酥了,把蘇欣雨的事情拋擲腦後。
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別擔心,欣雨的個性就是這樣,比較慢熱。”
“是啊,薇薇阿姨,我跟爸爸都會幫你的。”
說著,傅凱雀躍地拉著她進入飯廳,熱情地同她介紹桌上的每一道菜。
白薇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都是我愛吃的。”
“當然了,爸爸親自列了清單交給大廚的,連我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聽言,白薇垂眸羞澀一笑,傅澤遠勾唇淺笑,專門給她挑了一塊無刺的魚肉。
換好衣服的蘇欣雨站在樓梯口,淡漠地盯著幾人。
完全沉浸在喜悅中的傅澤遠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還是傅凱提醒的他:“爸爸,媽媽來了。”
聽言,傅澤遠當即收回對白薇的寵溺視線,坐得筆直。
“欣雨,快來吃飯,等會飯菜涼了。”
看著各懷鬼胎的三人以及飯桌上豐盛的飯菜,蘇欣雨在心底冷冷嗤笑。
他們早就忘了,她對海鮮過敏。
“我還不餓。”
說罷,她便轉身進了房間裏,沒給他們一點情麵。
樓下歡聲笑語持續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獲得半刻的寧靜後,耳邊又響起了聒噪的鋼琴聲。
她眉頭微鎖,煩躁地按摩太陽穴。
這時,麵前的時空鏡突然彈出畫麵。
鋼琴房裏,傅凱乖巧地挨著白薇,聽著她給自己講解。
該怎麼看樂譜,彈琴的指法以及每個琴鍵的聲音。
傅凱很聰明,認真聽了一遍就能彈了,盡管不是很流暢。
琴聲剛停,白薇的掌聲就接上了,燦爛的笑容讓傅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發。
蘇欣雨從未見過他如此無措過。
在自己麵前,他永遠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麵對她的誇獎總是不屑的。
原來,他不是年少成熟,隻是看不起沒用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