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新人再單獨拍一張吧?”
攝影師的聲音拉回了顧暖的思緒。
她趕緊跟著其他人一起四散退開,把位置留給宋司年和謝舒妍。
也許是太心不在焉,她沒走兩步就被絆倒,一個踉蹌撞到花架。
動靜太大,周圍人紛紛側目。
顧暖尷尬得不行,隻能忍著痛,硬撐著站好。
“怎麼回事?”
聽見宋司年詢問,顧暖趕緊後退幾步,想把自己隱藏在人群裏。
她已經給他留了太多壞印象,不想到最後還讓他覺得我在故意生事,攪亂他的訂婚宴。
可宋司年還是看向了她。
四目相對,他晦暗的眸光裏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顧暖張了張嘴,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謝舒妍笑眯眯地打破沉默,“暖暖沒受傷吧?”
顧暖搖搖頭。
“沒事就行。”宋司年敷衍地應了一句。
顧暖聽得心裏苦澀。
要是以前,宋司年絕不會這麼冷漠。
他知道她最討厭身上有傷疤,但因為身體不好,一點小磕小碰都會留下青紫痕跡。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都隨身備著藥膏,好第一時間幫她散掉瘀血。
可在十八歲生日後,一切都變了。
他把藥膏全扔了,又讓保姆轉述說,她已經成年,以後應該自己照顧自己。
緊接著,就是越來越明顯的冷漠疏遠,再沒有半點關心和偏愛......
顧暖深吸一口氣,努力咽下所有情緒,揚起笑臉。
在一片喜氣喧鬧中,繼續扮演好妹妹的角色。
客人離開後,顧暖敲開了書房的門。
看見她,宋司年眉頭微皺,“怎麼了?”
感受到宋司年的冷漠,顧暖窘迫地咬了咬唇,
“哥,我想出去旅遊......”想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裏,去看看沒有你的世界。
但後半句,顧暖沒說出口。
宋司年皺眉,“去哪兒?”
頓了頓,他視線轉回電腦屏幕,“隨便你,你已經成年了,外出不需要向我報備。”
“好......”顧暖猶豫著要不要把得癌症的事告訴他。
畢竟宋司年是她名義上唯一的親屬。
等她離世後,很多事都需要他出麵處理。
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冷冷地打斷。
“沒事就出去吧。”
顧暖點點頭,識趣地回房間收行李。
看著這滿屋子的回憶,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收起。
床頭那隻陪了她快七年的泰迪熊公仔,是宋司年買的。
架子上的各種玻璃擺件,是宋司年陪她燒製的。
窗台數不清的畫稿,全是她為宋司年設計的西裝。
......
宋司年啊宋司年。
看來看去,屋子裏的每一樣東西都和他有關。
最後,顧暖隻撿了幾件衣服放進行李箱。
至於其他的,就和她的回憶一起留下吧。
第二天一早,顧暖就訂好了旅行社。
旅行社安排了一對一導遊,負責協助她辦理出國簽證,並安排好她的全程的遊玩路線和食宿。
和導遊約好時間辦理證件後,顧暖趕著下樓吃早餐。
結果正撞見宋司年坐在餐桌前。
她腳步一滯,下意識想掉頭回去。
“跑什麼,早飯都不吃了?”宋司年冷沉地聲音傳來。
“沒。”顧暖隻好強裝鎮定,硬著頭皮走到他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