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死了沈晴雪,難道還要我專程下去扶你?”
終於,在他的嘲諷聲中,“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程序重啟過後,總算能正常運行。
隻不過站姿變扭極了。
“宇恒,你看晴雪姐的腿好像有點奇怪,是不是摔斷了骨頭?”
“她年紀輕輕的,身板哪有那麼脆。”
陳宇恒不以為意。
“是沈晴雪腦子有病要往下跳,真摔出問題來了也是活該,自己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阿柔你就別替這個蠢貨擔心了。”
“再說了,斷幾根骨頭又有什麼關係?過段時間就養好了,別那麼矯情。”
那個叫許柔的女人噗嗤一笑:“對了宇恒,你還記得嗎?”
“小時候咱們鄰居家的狗從樓上摔下去,沒一會就活蹦亂跳的,晴雪姐應該不會連條畜生都不如吧。”
她一口一個晴雪姐的喊我,話裏卻並無半分尊敬之意。
陳宇恒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隻是不在意別人如何侮辱我,因為這正合他意。
尤其說這種話的,還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竹馬白月光。
她們一起下來到院子裏。
許柔故意跑到我麵前,顯得多關心我的樣子,“晴雪姐你剛才真是嚇我一跳,怎麼這麼想不開,人沒事吧?”
陳宇恒則冷眼看著“我”怪異的站姿。
除此之外,身上還沾了不少泥土,衣服上都是樹枝留下的劃痕。
看起來又臟又狼狽。
似乎是覺得嫌棄,陳宇恒嘖了聲,沒有靠近。
他說:“沈晴雪,你這出戲真的演的很差勁。”
他又瞥了眼“我”摔下來的位置。
草叢裏有一塊奇怪的,像是什麼機械零件一樣的東西,在夜色裏反射出淡淡的金屬光澤。
他應該是看見了,卻沒有多想。
輕飄飄惋歎一句,“花草都被壓壞了,真是可惜了。”
我知道,他最在乎的人是許柔。
可是我不曾想到。
原來院子裏隨意一株花花草草,竟然在他心中都比我的命更值錢。
這些年的付出,就像是一場笑話。
“沈晴雪,你幹出這種事,讓阿柔都嚇壞了。”
陳宇恒伸手指著我,“這樣吧,你給阿柔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我就不追究你跳樓的錯了。”
聽聽這話有多麼荒謬。
跳樓,竟然還成了我的錯。
是許柔親手把“我”推下樓,可他竟然要我和凶手道歉。
“我”的語音功能還處在故障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沉默的樣子令陳宇恒更加不滿。
“早不跳晚不跳的,偏偏等我帶阿柔回來了才跳。”
“沈晴雪,你要是嫉妒阿柔跟我走得近,你就直說啊!你告訴我你吃醋了不就行了!非要在家裏鬧這一出有什麼意思?”
聽他的語氣越來越激動。
倒是有幾分意外。
陳宇恒竟然還記得,這棟別墅是我們的家嗎?
可他卻三番五次、肆無忌憚地帶不同的女人回來,隻為了羞辱我,激怒我,想看見我嫉妒到發狂的模樣。
隻是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這款機器人的誕生,有一個最核心的設定,代替我,永遠愛陳宇恒。
所以她絕不會對陳宇恒露出絲毫冷臉和不耐煩。
不會生氣,不會吃醋嫉妒。
不會對他的所作所為有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