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嘲笑桀驁不馴的寧小侯爺愛上一個妓子。
我也勸他:“寧小侯爺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若是想要我的身,我給你便是。”
他皺著眉認真道:“若我就是想要你的心呢?”
我看著他沉默幾息嗤笑:“為我殺一個人如何?”
果然他沒再找我,我搖搖頭,繼續繡我的花。
七日後,他提著我爹的人頭出現在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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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寧泰安時,我是人人唾棄的妓子,他是桀驁不馴名滿京城的勳貴小侯爺。
從我記事起,便沒吃過一餐飽飯。
我們家的房子是村裏最破的,田是最少的。
我爹整日遊手好閑,全靠我娘侍弄田地,農閑時還要做些針線活賣錢。
聽村裏的長者說,祖父還在時我們家是村裏條件頂好的。
後來五十畝良田變成了四十五畝,再後來三十畝、二十畝,最後隻剩下五畝。
他們邊說眼中邊帶著憐憫。
爹爹怪我是賠錢貨,掃把星,有了我才害的家裏漏財。
可明明村裏的大人都說是因他好賭敗了好幾輩人的家產。
我委屈卻不敢反駁,隻能更加努力做著家裏的活計。
三歲時我便學會做飯,小小的我還不夠灶台高,隻能踩著小條凳。
五歲便跟著娘親下田。
即便如此,也隻能在爹爹贏錢時得到一些小臉。
我便在這樣的家裏戰戰兢兢長到了十三歲。
那日,爹爹似乎輸了很多錢,醉醺醺的回來。
娘親苦苦哀求他不能再賣剩下的田。
他帶著滿身酒氣,拽起娘親的頭發狠狠往牆上撞,撞到娘親額頭一片血,又抽出竹條往娘親身上鞭打。
“臭娘們,這個家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老子現在心情好賣的還是田,要是惹老子不爽就把你給買了!”
“死老頭當年為了省點聘禮居然讓老子娶你這麼個不下蛋的母雞,連個帶把兒的都生不出來,tui,晦氣東西。”
娘親被打的蜷縮在地上。
若不是身體淺淺的起伏,誰都會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她不敢反抗也不敢躲,這世道便是如此,男人是天。
爹爹也知再打下去會出人命。
可他的怒火還沒發泄完,怎麼辦呢。
他將視線轉向我,一腳踹向我的小腹。
“小掃把星,不做飯在這杵著做甚?想餓死老子嗎?啊?”
奇怪,往日也不是沒被踹過,怎的今日格外痛些?
爹爹罵罵咧咧回了房,我忍著痛將娘親扶起,再忍著痛去灶房做飯。
娘親額前的傷口不小,可家裏是沒錢買藥的,熬著吧,熬著吧,從前也是這麼過來的。
爹爹吃得開心。
而我的晚餐是一個小小的紅薯。
我偷偷藏起來拿到自己房中。
“娘,吃點吧。”
我吞咽著口水,強迫自己不去看手上的紅薯。
娘親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唯有眼睛是不是的眨動證實她還活著。
想再勸,小腹卻一陣絞痛。
我以為鬧了肚子,衝向茅房,被褲底的紅刺痛了眼睛。
我要死了嗎?
也罷,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