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上午秋棠就來了,鄒凱寧以為她是為了來接他出院,然而,秋棠一直處在很興奮的狀態裏。
她拽著他的胳膊,沒有問他恢複得怎麼樣,而是反複地給他講:“剛才你沒看到,師兄演講實在是太棒了!競聘非常成功,這次肯定穩了。”
鄒凱寧被她晃的又開始想吐,不得不甩開她默默地收拾行李。
秋棠終於發現隻有她一個人興奮的時候,突然停了聒噪,從身後抱出了一個鞋盒子:“別生氣了!知道你喜歡這個,送你的禮物,早日康複!”
撒嬌!
五年,秋棠第一次對他撒嬌,他的心裏突然升起了異樣的感覺。
拆開手裏的鞋盒子,手頓了一下,是他兩年前特別喜歡的那款球鞋,有點貴,最後那筆買鞋的錢拿來給秋棠買了一條手鏈。
鄒凱寧拿起鞋反複地看著,半晌,將鞋盒子又扔回了床上。
比自己鞋子的尺碼小一碼,陳傑比他矮,這明明就是陳傑的尺寸。
前一秒他還跟自己說:她知道我的喜好,她一直都知道!
下一秒就被現實狠狠地打臉。
不應該有什麼希冀。
秋棠一定是看到了他最初開心的那一瞬間,趕忙過來挽著他的胳膊,又開始撒嬌:“喜歡嗎?開心嗎?開心的話,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
他向後縮,這樣的語氣真不適合秋棠。
秋棠卻自顧自地說:“你看你現在受了傷,婚紗也臟了,要不,婚禮延後一點?”
原來送禮物、撒嬌是為了這個。
到現在她還覺得鄒凱寧說的分手是在跟她鬧脾氣,殊不知,鄒凱寧早就把婚宴取消了。
“師兄還說你不會同意,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我得幫師兄籌劃一個慶祝儀式!恐怕會跟婚期撞上。現在我就沒顧慮了!”鄒凱寧沒說話,秋棠以為他默認了,開心地撲過來在鄒凱寧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秋棠的第一次主動,鄒凱寧卻不自覺地蹭了蹭被親的部位,想到了白夢婷。
“恩?你收拾什麼呢?”她終於在離開之前,看到了鄒凱寧收拾出院的物品。還沒等鄒凱寧開口,她又自顧自地說:“有需要叫護士就行,不用自己收拾。我先去告訴師兄這個好消息,晚點我再來看你!”
鄒凱寧沒有等來秋棠說的‘晚點’,自己收拾好東西,抱著那個鞋盒子出了院。
走到行政樓,遠遠地又看到秋棠在等陳傑出來,很多醫務人員都圍在那裏翹首以盼。
陳傑出來的時候,秋棠直接撲進他的懷裏,周圍全是起哄的聲音,鄒凱寧低著頭,徑直打車回了家。
最後看一眼這個生活了五年的家,鄒凱寧看到的,不再是往日的甜蜜,眼前全是他一個人,日複一日地在這個牢籠裏,無休止地等待秋棠回來。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將鞋盒子放在客廳茶幾上,留下了一張字條:“婚禮我已經跟酒店取消了,分手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勿念。”
他想寫些祝福的話,卻怎麼也寫不出來。
將自己那把鑰匙也一並留在鞋盒上,徹底關上了門,隔絕了這五年的癡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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