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檀為皇後揉著腿,久在床上躺著,腿容易使不上力。“青檀,你不必每日都來看我,你也剛剛大病初愈,身子骨受不住的。”
“還是讓我來吧,我想再多陪陪您,以後再見也不那麼容易了。”
皇後聞言,“那你搬回來可好,就住在我宮裏。看你每日往返,我心疼。”
正說著話,宮女前來稟報。”太子殿下和安和縣君求見。“
皇後閉上眼,“就說本宮現在沒有精神見他們。讓他們回去吧。”
不過一會兒,宮女又回來,“娘娘,太子殿下不肯離去,堅持要進殿內。”
皇後有些生氣,“現在連本宮的話他都不聽了?!”
竹青檀出言安撫,“太醫說了,您最近不宜動怒。再說了,太子殿下在門外站著又要有風言風語傳出去了。”
皇後隻好讓他們進來。
姬朔帶著馮音進來了,“母後,阿音為您熬了藥。這是她翻閱古籍找出的藥方,已經找太醫看過了,說確有奇效。”
皇後對她不冷不熱,“她可真是內秀其中啊。不僅有安置難民的奇策,還能找出古藥方。我看朝中大臣和太醫院的人加起來都不比過她。”
馮音絲毫不因皇後的冷嘲熱諷生氣,仍舊好脾氣的樣子,“太子殿下對皇後娘娘一片慕孺之情,日夜為您憂慮,我也隻是想要為太子殿下分憂。”
姬朔也跟著說,“母後不要這麼說,阿音她為了找出藥方,已經三天不眠不休。”
皇後不想再為了馮音和兒子爭吵,讓宮女前去接下藥碗。
“這種事情讓奴婢們來就好,不勞煩縣君了。”
馮音不肯給她,“還是我來吧,我經常照料病人,比較有經驗。”
看著宮女明顯拗不過馮音,竹青檀歎口氣,準備自己來拿。
她走過去讓宮女退開,“你又何必為難她?”
竹青檀剛準備接過碗,馮音立刻鬆手,並且往後退了一步。竹青檀沒有防備,藥碗應聲而碎,滾燙的藥汁大部分都濺到了她身上。被濺的地方瞬間紅腫。
馮音發出痛苦的聲音,“啊,我的手!”
姬朔立馬過來察看,“快傳太醫!”他小心地握著馮音的手腕,生怕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
竹青檀疼得已經無法發出聲音,隻能小聲的吸氣。
馮音哭得梨花帶雨,“殿下別怪縣主,是我沒有拿穩藥才摔了碗。”
姬朔陰沉沉的看著竹青檀,“孤已經說了很多遍了,隻要你不再傷害阿音,以前你的所作所為孤都可以不再計較,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皇後急得咳嗽連連,“孽子,你這是在幹什麼?你沒看見青檀也受傷了嗎?!”
姬朔這才看見竹青檀身上大片的燙傷。
他動作一滯,“你身上有傷為何不說?”
馮音突然跪在地上,“都是我的錯,是我僭越想要給皇後娘娘喂藥,縣主才跟我爭搶的。我不該癡心妄想,反而傷了縣主。”
姬朔連忙扶起馮音,“誰敢說你僭越?你如今已經是縣君。母後,阿音不過是想討您歡心。”
皇後冷著臉,“你看看你為了這個女人鬧出多少的禍事!大魏剛剛戰敗,你還有心思搞這些兒女情長。”
姬朔不允許別人說一句馮音的不好,“既然母後不喜歡阿音,那我們就不在這裏礙你的眼了。”
說著就要帶著馮音離開,任憑皇後如何喊也不回來。
看著太醫為竹青檀上藥,沉默許久的皇後突然開口,“本宮現在越來越看不透他在想什麼了。”
“朔兒之前是那麼孝順的一個孩子,現在卻為了一個女人和我大吵。”
竹青檀低低地說,“人都會變得。”
“可他喜歡你了整整十年,你第一次入宮,他就對我說,喜歡這個妹妹,想要娶她。朔兒一直是一個很倔的人,他要是認準了一個人,就不會再變。”
竹青檀苦笑,“山海都可移動,又怎麼能祈願一個人一直都不會改變呢。”
皇後長歎一聲,“你要去和親的消息一直沒有宣揚,我之前還怕他聽了會鬧得不可開交。現在看來,他腦子裏已經全都是那個馮音了。”